姬蕪給小鬼弄了一個簡易的供奉臺。

點上香。

橘黃色小點在黑夜中異常明顯，輕煙渺渺，被蘇易吸入鼻腔。

小鬼臉上的表情像是一個饜足的癮君子。

男人站在一邊，視線從上往下然后向上，一寸寸的打量著他，最終停駐在蘇易纖細脆弱的脖子。

小鬼的靈魂很干凈，對他有一定的吸引力。

姬蕪垂眸，轉動著指環，開口，“不是要吃東西么？面都要坨了。”

蘇易睜開眼，深深吸一口氣，可能是被嗆到了，開始咳嗽。

“小心一些，”姬蕪的掌心在小鬼背上輕輕拍著。

“咳咳咳咳，你干嘛打我，”蘇易被拍得往前去了好幾步，回頭時視線幽怨。

姬蕪發誓，他的力道已經很小了。

小鬼吃完東西，盡管吃了那么多，依舊沒有飽腹感，他拍拍肚子站起來跟姬蕪走。

“要去警局了么？”

“嗯。”

警局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這個點了，除了值夜班的也沒有其他人了，至少蘇易都沒有見到周承林周警官了。

“是要去停尸房，”蘇易還是被揣在口袋里，燈光黑暗，聲音也不自覺壓低，“我總覺得走著走著就會冒出來一個鬼。”

停尸房的燈一閃一閃的，很快有人發現，嘟囔了兩句走了。

“這氛圍感不要也罷，”蘇易縮進口袋，“到了叫我。”

姬蕪藏在角落之中，停尸房就在不遠處，只是在他的感知中，那里面還有活人。

只有一個。

男人閉上眼睛，神色有些異樣，胸膛起伏，像是在壓制著什么。

“怎，怎么了？”

蘇易露出半個身體和他對話。

姬蕪突然睜開雙眼他是沒有想到，更沒有想到男人這時候眼睛是紅色的。

“姬蕪，你怎么了？！”蘇易只在姬蕪剛起來的時候見到過這場面，被赤紅的一雙眼睛盯著，他覺得自己容易被嚇得魂飛魄散。

姬蕪將他摁進口袋里，“別出來。”

蘇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感覺男人在快速移動。

“砰。”

是破開門的聲音。

“什么人？！”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喊的，強硬中帶著一點心虛，似乎還有腎虛……

姬蕪掐著那個中年男人的脖子將人直接丟到墻上，男人面朝墻壁撞了個七葷八素。

他根本沒有看清楚行兇的是誰，視線被濕漉漉的液體糊住。

姬蕪在他胸口踩了一腳，將人直接踩到昏厥。

男人轉頭看著床上的尸體。

和蘇易的靈魂一模一樣。

裹尸袋被拉開，尸體一直放在冰柜里，并沒有出現腐爛的現象，皮膚冰冷蒼白。

他死之前就是穿著一套睡衣，這時候上衣的口子被解開好幾顆，露出解剖后縫在一起的胸口。

“發生什么事情了？被發現了？”蘇易想要鉆出來，又被男人摁下去。

男人的叫喊聲驚動了外面值夜班的警官，姬蕪將裹尸袋完全拉開，雙指點著尸體的眉心，閉目。

外面的腳步聲近了，還有人叫著什么名字。

姬蕪睜開雙眼，收回手。

有人走進來，“怎么回事？劉叔怎么倒在那里了，他不是說想要看看死者的傷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