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司空泠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后面那輛馬車里坐著的人,確實是“質子”,若單從長相來看,和印象中那張臉別無二致,也確實是極俊的一張臉。
司空泠心想,這世界可真是奇妙,兩本尊都在這站著,兩冒牌貨在轎子里坐著,本尊還在這對冒牌貨品頭論足…
著實奇妙,妙不可言。
楚暮看著司空泠,剛剛這人還說他最俊,結果一轉頭,就又說別人最俊,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而且…她口中最俊的那個,就是他自己…
有一種不好怎么形容的心情在楚暮心中浮起,有點生氣,又有點竊喜,兩種糾纏在一起,頗為矛盾。
“你看那質子,長得多俊吶,這一看面相,就是一個內心善良的小天使,肯定有著一顆純潔而高貴的心靈,你看那舉手投足,你看那一頭墨發,要是他不是質子,我肯定連夜套麻袋把人給綁回去當壓寨夫人了…”
司-沒有寨-空-睜眼說瞎話-泠,又是一堆彩虹屁,不要錢似得哐哐倒出來,親自送到楚暮面前。
墻頭爬的太快,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擁有“最俊”稱號才幾秒鐘的楚暮,被司空泠這一番話噎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易容冒充楚暮的席九,此時坐在馬車里,盡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若是從這馬車里瞧去,可以看見他的手摳著那馬車的座椅,臉部肌肉也有些緊繃,是在死死的繃住,看得出十分努力了。
席九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無奈被趕鴨子上架,只得先硬撐著,在等著殿下回來,但是…自家殿下怎么還在那里跟一個小姑娘卿卿我我的,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問題是…那姑娘怎么一直在夸他,哦不對,夸他假扮的殿下。
而他家殿下,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發展?殿下能不能給他解釋一下啊!
當然,現在不能。
于是,席九就這么一路繃著,從楚暮他們面前經過,就這么一小段的距離,比出門的時候還讓人忐忑。
“…你看著背影,多么的…”
“人都走了,還夸給我聽做什么?”楚暮出聲打斷了司空泠。
司空泠心想:“當然是夸給你聽啊!”
“咳,沒什么,一不小心夸過頭了,沒收得住,不過我說的都是實話嘛,那位質子殿下真真是人間美男,是個好人。”
這句話的重點,當然是“是個好人”。
說這么多,司空泠無非是想給他框上一個“好人”的標簽,待到他以后在什么夜深人靜想要黑化的時候,還會想起,有那么一個可愛的姑娘,曾經說他是個好人。
反正…彩虹屁又不要錢,不拍白不拍。
“哦?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個好人?看面相?”
司空泠:“……”
果然夸彩虹屁什么的,還是得頭腦理智一點,說什么看面相,她哪里會看?!
“…咳,倒也不全是看面相,就是那種氣質,你懂嗎,還有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直覺,這種講不清的。”
勉強混過去了,司空泠沒再說什么,安安靜靜的盤算著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距離馬車出城還有一段,若是利用這一段來個太子換貍貓,也未嘗不可。
司空泠確實也有些擔心,到時候的局面現在難以預測,雖然楚江最針對的人不會是她,而會是楚暮,但她也難免被波及。
只是…
“楚云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看你好像在操心的樣子,反正我們也都回建云城里了,既然你有事的話,那便就此分開吧,反正小侯爺也走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司府了。”
此計名為倒打一耙,二兩撥千斤的戳破楚暮的想法,還看起來很體貼的樣子,實際上,有事要去做的也還有自己。
蘭洌炎下了馬車之后就直接回去了,說是去處理一下那些匪徒的事情,司空泠提這么一嘴,也就是想佐證一下現在可以各回各家了…
但是聽在楚暮的耳中,卻好像變了味兒,原本還平坦的眉頭,不知不覺就皺了起來,像是有些不悅。
“…隨你的便。”
說完,楚暮就甩手離開了。
“嘖嘖,看來還真的挺著急的啊,快去吧快去吧~”
看著楚暮消失的背影,司空泠有些期待——待會兒再見吧。
“飛灰,你去聯系一下夏拂,做好準備,待會兒咱們換換,趕在出城之前。”
“是。”
低聲吩咐完了,司空泠才又注意到還有司宇恒這么一個人在附近,總得把人給送回去,但現在也沒辦法臨時安排其他人。
看著司空泠一臉笑意的抱著那只小白虎靠近自己的時候,司宇恒內心是崩潰的。
他家姐姐為什么要養這么一只小白虎?這是一個女孩子應該養的動物嗎?難道一個花季少女不應該養一點小白兔、小狗狗、小貓貓之類的嗎?這哪有養小白虎的姑娘?!
司空泠進,司宇恒退。
這只小白虎,他可不敢靠近,每次接近它,那小白虎就一頓張牙舞爪,這都是還小,但凡這白虎長大一點,司宇恒覺得自己夠嗆的。
也真是奇怪,這小白虎對他們所有人都兇,唯獨對姐姐和那個壞哥哥不兇。
“姐…姐姐,你離我遠點…”司宇恒退無可退,身后是一堵墻。
“哎呀,你看油條多乖,怕它做什么,你快來摸摸它的毛,它肯定不會咬你的,相信我。”司空泠的聲音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說讓他相信她,司宇恒竟真沒有方才那般害怕了,但還是本能的抵觸。
“我拒絕…姐姐,你不會以后都要把它養在司府吧?別了吧,我多交點伙食費可以嗎?別讓我和他住在一個府里,我害怕。”
此時此刻,那油條正乖乖的窩在司空泠的懷里,乖的跟小貓一樣的。
司空泠蹲在他身前,半強制半勸誘的,牽起了司宇恒的手,將他往油條的身上帶。
慢慢的慢慢的,手指距離那小白虎越來越近,司宇恒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這油條要造起來打他。
“乖啊油條,這是我弟弟,你跟他玩一會兒吧。”
終于,觸碰到了那柔軟的白毛,司宇恒有些驚訝,也有些驚喜。
油條只是有些慵懶的,在司空泠懷里伸了個懶腰,還很軟糯的喵了一聲,像是接受了司宇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