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證明死者已經死亡，當然是讓死者簽字了。
“夫諸在家嗎？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簽一個字啊！”
洛青拿出證件，敲開了夫諸家的大門，準備進去看一看這位山海異獸死沒死，究竟是要注銷戶口，還是要上一個戶口。
噼里啪啦許久，不得不說，天道者的牌子還是很管用的，白澤之類的山海異獸對此表示敬畏，夫諸沉默了一會兒原本湍急的水流化作柔順的水道，自然讓開一條山路。
眾人拾階而上，最終在一處蜿蜒陡峭的崖壁之下，尋找到了一處山洞，山洞被水流封鎖，山洞附近有許多的碎石，石頭墻壁上的黑色印記無一不表明，這一處山洞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近期被炸開的。
山洞之中傳來一句蒼老而虛弱的聲音：“我道是誰？清楚我的身份，原來是你白澤。”
白澤露出一絲肅穆的神色，皺眉問道：“夫諸，你是水兆的化身，卻遵守神人之約，被眾生尊為神獸。生前被世人異獸尊崇，死后為何要作亂，毀了你一世的英明。”
夫諸沉默良久，在眾人都快等不去的時候，一聲無奈的嘆息響起：“豫州大水，并非我的本意，你們想知道真相就進來。”
“不過，不要讓沒有神性的生靈進來，會被污染的。”
神性，這不就是巧了嗎，在現場沒有一個凡人，王玄境，洛青，皮卡丘娘，白澤都釋放自己的神性氣息，就連夫諸都沒有想到，自己就是隨口一提醒，瞬間砸出四位大佬。
半神王玄境，地神洛青，雷神葉秋，神獸白澤，這樣子的陣容讓在上古時代都可以去挑戰天帝一級的古神大圣了。
“既然如此，都請進來吧。”夫諸微微一嘆，洞口綻放出一絲光輝。
眾人好奇卻謹慎的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眾人逮愣住，山洞中跟調查組第一次發現的時候的描述沒有太大區別，中央的祭壇是一個X狀的符文，該符文底部畫有一個橫杠，其共同組成了一個符號化的顱骨，四周流淌著薪酬的鮮血。
但是在祭壇的最底部，在流水沖刷開的地方，露出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那是一只渾身黑暗，散發不詳的氣息的巨鹿，祭壇就是修建在巨鹿的尸骸上門，密密麻麻仿佛扎根大地的樹木根須一般，從中獲取養分，令人恐懼發寒。
而在祭壇之上，則是一只偉岸圣潔的白鹿，渾身透明琉璃，身上的斑點仿佛星辰綻放著明亮的光輝，四根分歧的鹿角蜿蜒伸張綻放絲絲銀光仿佛承載月亮。
圣潔的白鹿與黑暗的巨鹿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闖入神話中，或者說他們本就是神話的一員。
洛青看在白鹿與黑鹿，感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忍不住問道：“您是夫諸？地下是……”
夫諸淡然地點點頭：“我是夫諸的靈，地下是夫諸的身。我們本該在古老的歲月死去，在悠久的長河中消散，但三十個日月輪轉前一場爆炸喚醒了夫諸殘存的靈性。”
“看到那處祭壇了嗎？”
眾人點點頭，這么明顯的祭壇，一看就知道反派風格的器物。
夫諸依舊平淡道：“未知的人要我殘存的力量祭祀開辟空間的縫隙，但根據上古的神人之約，我拒絕了。”
“他們憤怒選擇將我同化，作為能量的來源，我表面順從但是暗中破壞了他們的實驗。最終我阻住了祭祀，毀滅了他們，可控制不了肉身能量溢出形成的大水，也控制不能他們將我靈同化的進程。”
“這便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人類你們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在一片沉默中，誰也沒想到，中州的水災竟然來自一場能量失控。
王玄境忍不住問道：“夫諸，你不能控制能力，那么山下的水災還有多久結束？”
“我已經死了，肉身能量只是暫時性爆發，在二十個日月輪轉之后一切將會消失，天地中再無夫諸氣息。”夫諸語氣平淡，好像說得不是自己一樣。
王玄境暗中松了一口氣，總算不幸中的大幸。
白澤微微嘆息一聲，為遠古時代的朋友送別，雖然上古山海時代，白澤與諸夫的交情不深，只是數面之緣，但是他鄉遇故人，總要送別傷感一番。
看著白澤，夫諸淡然一笑，反過來安慰道：“諸水無常，生死有常，我能在離開人世間前看到熟人，已經是一種幸事。”
“污穢的力量侵蝕我的肉體，也即將侵蝕的我靈。”
“人類們，按照人神之約，將我毀滅吧。”
空氣中一片寂靜，夫諸疑惑眨了眨眼睛，望向一臉茫然王玄境。
白澤嘆息一聲，解釋道：“夫諸，我們的時代太久遠，現在的人類已經不要山海神獸的力量，他們自己就能上天入地，掌握雷霆。”
“我們此次前來的主要原因也不是為了水災，而是為了入侵這片山海的邪神。”
“原來如此。”白鹿眼瞳微閉回憶古老的時代，那時生靈為他獻上祭祀，他為生靈帶來水災的資訊，古老的契約銘刻神性當中，而現在人類已經不需要夫諸了。不知道是失落還是解脫，夫諸低聲喃喃：“人神之約……已經結束了嗎？”
“或許我們已經忘記了古老人神之約，不清楚其中內容而何物。”洛青上前誠懇道：“但您沒有忘記，依舊在阻住邪神。”
“但人類與您的古老契約，并未結束，我們愿意跟你重新簽訂人神之約。”
夫諸沉默了一會兒，神色有些古怪道：“我樂意重立新約，但我即將消亡。”
“況且，不應是你與我簽定新約，而是你與這個時代人類簽訂新約。”
“我的血裔。”
洛青當場愣住原地，血裔？老子覺醒的血脈不是吞噬日月，萌若貍奴的天狗嗎？
這又是我哪一位神奇的先祖干得好事情？！
夫諸落在洛青身側，解釋道：“你的血脈復雜，暫時覺醒天狗，但是你的靈性是白鹿！”
洛青猛然驚醒，想起自己一直是以白鹿之身現世，難怪自己看夫諸那么眼熟，同樣是四角白鹿，能不眼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