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應該是埃里克未知的“陷阱”。
因為就連埃里克都不確定這個陷阱是否可行。
為此,埃里克表面答應了少校的提議,卻暗中做了個實驗……
這個實驗有些復雜,事實上不是復雜,而是它有些超出埃里克的認知范圍。
為了不讓少校發現異常,埃里克重新塞住了少校的嘴巴甚至還蒙上了他的眼睛。
埃里克對少校的解釋是:“這樣一來,當別人來檢查時就不會發現異常。”
少校對此表示認同并很配合。
做完這些后埃里克就解下背包從里頭取出“魔法書”,借著門縫透進的一點昏暗的光線翻看起來:
第一個魔法師叫什么來著?
對,亞歷克!
箭矢在魔力的引導下命中目標……怎么做到的?
埃里克繼續往后翻看查找,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魔法師認為魔力來自索爾。”
索爾是埃拉西亞對太陽的稱呼,來自太陽倒說得通,如果照耀埃拉西亞恒星也就是索爾與太陽的成份不同,那么當然也擁有地球上不同的東西。
“他們將魔法分為自然魔法、死亡魔法、還有風、水、火、木、土……”
看到這埃里克不由皺起了眉頭,它主要分七大類,但七大類里還分著各種各樣的小類,比如精神魔法、醫療魔法等等,有數十種之多,繁雜而且界限不清。
一種無力感在埃里克心底油然而生,這么多的魔法,而且每一門看起來都很高深,許多魔法師窮其一生也無法掌握其中一門。
那么自己僅憑著這兒童讀物……
正在埃里克氣餒時,聯想到自己剛來到這世界時看到的彩色粒子,其實這彩粒子埃里克還是若有若無的看到,就像陽光一樣,只不過數量不多也不顯眼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接著埃里克就思考著一個問題:
會不會是因為人們不了解所以人為把魔法復雜化?
如果魔力來自索爾的話,它應該有著與光差不多或是相類似的特性。
比如地球上,人們看到的紅橙黃綠青藍紫等各種色彩,其實是由三原色組成的。
想到這埃里克情不自禁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暗想:
這方向應該是對的,埃里克看到的彩色粒子沒有那么多,好像……只有四種,它們組成像稠帶似的東西被一種無形的力牽扯著游離飄忽在空間中。
如果是四種,紅的應該是火,或者也可以稱之為火元素。
深褐色的就是土元素,艾青……是水元素,淡白透明的就應該是氣元素。
換句話說,這大陸上的魔法本質應該就是由這四種,也就是火、土、水、氣組成,只不過它們互相交錯形成各種表像被錯誤的分成了七大類乃至更多而已。
不過想了想埃里克又覺得不對,牽扯著它們游離飄忽的又是什么呢?
接著埃里克就明白了,魔法中如果還有這四種無法組合出來的,就是時間和空間,它們是看不見也是摸不著但確實存在的。
最終埃里克得出結論,認為這世界應該是六種魔法力量,它們組合在一起就會形成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魔法。
比如亞歷克這種可以追蹤目標的魔法其實是一種空間魔法,確切的說是一種空間魔法與箭矢的結合,它只是將魔力注入箭矢然后讓它能找到目標特有的磁場而已。
這,是不是夸張了點?
埃里克一度不敢相信這些推論,雖然它們是自己歸納出來的。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之前“火球”的經歷,這些魔法是不是也確實可行?
接著埃里克又開始懷疑起自己,說不定“火球”只是一個偶然現像,或者只是錯覺。
這讓埃里克想再試著變出個火球,但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這里到處是干草和碎木,這要是引燃了木屋落下個“引火燒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遲疑了一會兒,埃里克就從地下撿了根樹枝將它放在手心。
然后腦海里想著少校的樣子……這并不困難,此時的他就被綁在面前。
接著將魔力注入箭矢?
該死!
怎么才能將魔力注入箭矢?
這時埃里克眼前再次出現四種顏色的稠帶……埃里克不知道是為什么,似乎是與魔力發生共振于是才能看到它們。
定了定神,埃里克就按之前歸納出的理論,將意念集中水、土、氣一端……水、土、氣的結合生成木,而火則是毀滅木的,當然與之相反。
這有些像是在色環里選色,或者用幾種顏色調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顏色,在這方面,埃里克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區別只是由三原色變成六種元素,所以毫不費勁。
然而,這雖然對埃里克來說很簡單,但如果有個魔法師在身邊看到這些的話,只怕都要氣得自殺了……許多魔法師窮其一生都無法完成的事,或者用數十年修為才能做到,而對于埃里克而言卻是信手拈來。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
因為如果了解事物的本質,那么學習和進步自然快,否則總是被那些表像所迷惑以為有千奇百怪的魔力并得出一套錯誤的理論,且按照這理論學習,就總走在彎路上,停滯不前也正常。
埃里克沒想那么多,他將意念再往兩側虛無的空間一端移,選中魔力后腦海里想著少校的樣子并將其注入樹枝。
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射向手中的樹枝,樹枝微微泛了點光,接著再次黯淡。
埃里克好奇的將樹枝拿近了觀察一番,發現它原本雜亂無章的紋理似乎變得更有條理而且更鮮明,就像握著拳頭時暴起的青筋,有種蓄勢待發的感覺。
難道已經完成了魔法?
埃里克不相信,但轉念一想……試試又沒損失。
于是埃里克將樹枝當飛鏢捏在拇指與食指間并對準一無所知的少校。
這時埃里克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如果這樣命中少校的話,是自己射中的還是在魔力起了作用射中的?
想到這,埃里克就有意偏離少校將目標轉向它旁邊的一個草垛,然后輕輕一投……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樹枝竟然偏離它原有的軌跡劃了一道弧線直奔少校方向然后命中他的肩膀。
埃里克在原地愣了好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對朝向他的少校說道:“抱歉,少校。我是無意的。”
然后埃里克又試了幾次,很快就得出結論:這魔法的確存在,但每次使用后就會消失。
另外,這魔法似乎并不能無限使用。
一方面是使用幾次后埃里克會感到沒來由的疲憊,另一方面則是偏轉的弧度越來越小,這似乎意味著魔力越來越小于是能起的作用也越來越小。
因此埃里克認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以便讓自己的“魔力”復原,后來他才知道這其實并非“魔力”的問題。
埃里克是被少校吵醒的,少校用腳搖醒了躺在干草中用背包當枕頭的埃里克。埃里克不敢將毛毯蓋上,因為擔心酒鬼梅德會來查崗,到時埃里克就會因為被發現偷懶而受到更嚴重的處罰。
埃里克迷迷糊糊的起身,拔掉少校嘴里的破布,問:“怎么了,少校?”
少校喘了一會兒氣,剛才的動作似乎費了他許多力氣。
“你似乎忘了我們的約定!”少校說:“現在已經是時候了。”
埃里克“哦”了一聲,透過門縫往外觀察了一會兒,的確已經天黑了。
或許是因為擔心遭到敵人炮擊,所以連火把都沒有,只是偶爾走過一隊巡邏兵,還有幾個睡不著在帳外圍著烤火說笑的士兵。
這原本是不允許的。
但帝國軍隊是百姓組織,雖然也有許多軍人,但大多數軍官都是貴族。
百姓推翻了貴族就意味著趕跑了軍官,這造成帝國軍隊的管理混亂、紀律松散。
埃里克回過身,取下蒙在少校眼上的布并用軍刺割斷繩索放開了他。
重獲自由的少校感動的握著埃里克的肩膀,說道:“現在,下士,讓我們一起走向光明吧!你不會后悔選擇這條路的!”
“我想我不能跟你一起離開,少校!”埃里克回答。
“為什么?”少校疑惑的問。
埃里克朝門外火光處揚了揚頭,道:“看到那些正在烤火的人了嗎?他們是我的戰友,他們或許不認得你,但一定認得我。”
少校點了點頭,然后拍了下埃里克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下士?”
“埃里克!”
“很好,埃里克!”少校點了點頭:“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然后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們陣營的人!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說著少校沒有遲疑,悄悄的打開木門閃了出去。
埃里克一點都不相信少校的話。
因為很明顯,沒有人在戰場上會問問對手是不是叫“埃里克”。
所以少校只是在欺騙、利用埃里克,最后這幾句話則是想穩住他。
埃里克假裝沒識破,任由少校裝成巡視的樣子從火堆旁走過,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埃里克突然感到一陣害怕。
如果……他們發現埃里克有意將少校放走而把埃里克當作叛徒或間諜怎么辦?
到時就不是因為過錯而處分了,而是把埃里克像其它俘虜一樣吊在樹上絞死了。
埃里克突然有些后悔,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么做。
為什么之前就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
因為如果不這么做的話,敵人就會反包圍帝國軍并將其圍殲。
到時埃里克又怎么可能活命?
既然反正要死,那為什么不試一試?
現在,埃里克只希望這個被稱為“死亡嘆息”的魔法,不僅適用于樹枝和箭矢,同時也適用于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