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該說自己只是來次賞雪不成?
這種借口是個人都不信,更別說是一向不喜歡原主的徐典了。
唉!
穆元景嘆息一聲,只能實話實說,“我是來見太子殿下的?!?/p>
說到一半,穆元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太子殿下,他可好?”
似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徐典聽了一點也沒去有表現出奇怪。
他是太子侍讀,進宮找除了找太子殿下還能找誰?
徐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穆元景,說了句“跟我走”后,就轉身走了進去。
態度可謂是冷酷,語氣是冷淡至極。
能夠進宮去,當然是要進去的,她趕緊跟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宮,皇宮太大,就算有原主的記憶,穆元景還是搞不清楚怎么走。
所以她只有跟在徐典的身后,兜兜轉轉的終于來到了東宮。
東宮在皇宮的東側,皇宮形成一體,又是可以的一個小朝廷。
把人帶到東宮,徐典也不多做停留,帶到后就走,只留她一個人站在東宮門外。
此刻東宮燈火通明,里里外外不斷的有人忙進忙出,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去注意到穆元景到的到來。
“怎么辦?殿下傷的這么重,肯定是兇多吉少,這萬一——”
“噓!你不要命了,居然在這兒說這種話?”那宮女大膽身旁姐妹的話,看了看,趕緊拉著她快步離開。
穆元景剛進來就聽到這么一句,眉頭微微皺緊,看了一眼那兩個宮女離去的背影,轉身快步的朝里面走去。
有原主的記憶,她很快就走到了太子的寢殿。
寢殿里燈火明亮,在夜晚照的有些耀眼,就算沒有原主的記憶,只要循著光亮走就能找到。
到了寢殿外,事不宜遲,她立即抬腳進去,卻被迎面出來的青松擋了個正著。
“三公子?!”三公子怎么來了?。?!
青松沒想到會碰到穆三公子,一時之間愣了一下。
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側身讓出位置將他迎了進去。
穆元景頷首走進去,就看到里面烏壓壓的圍著一群人,還都是太醫院的那群老頭子。
穆元景一驚,轉頭看向青松,著急的問他,“太子,他,他這是怎么了?”
“殿下回來后吐血昏迷了,至今未醒,現在還發了高熱,怎么也退不下去?!?/p>
“吐血?高熱?怎么會這樣?”穆元景怎么也沒想到陳昭現在就——
想到此,她心口就傳開一陣心絞痛,心中也十分難受,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離去了一樣。
她不等青松后面的話說完,就跑過去撥開人群站在床邊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雙眸閉著,睡得很平靜,只是唇色有些白,要不是青松說他發了高熱,她只以為陳昭只是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痛,疼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忍著心痛感,白著一張臉坐在床邊摸了摸陳昭的額頭,“真的好燙!”青松沒說錯。
用后世的話來說,都可以在額頭上煮雞蛋了。
穆元景坐在床邊很是順其自然的接過宮女遞來的冷帕子,并看向太醫院的院首司正。
“司太醫,太子,他怎么樣了,可有危險,何時才能退熱?”她擔心的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依著原主記憶,站在眾多太醫之首的老頭子就是太醫院的院首。
專門給皇帝皇后太子太后看病的,但宮里太后、皇后已逝。
所以,這宮里也就只有兩大巨山,一個是皇帝和太子。
“暫無大礙,不過殿下傷的太重,傷口已然發炎引起的高熱,待有人一直在這兒細心用冷水降溫,明日便可以醒來。”
司正摸了摸下顎白白的胡子,把之前對高貴妃等人說的話又對他說了一遍。
聽到司正說的話,穆元景心下稍安。
皺著的眉頭微微一松,臉上露出了點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屋子的人太多,不利于太子養病,穆元景就讓人出去一些,她自己則在里面照顧。
照顧人這種事哪是她能夠做的?青松當即說要留下來,不過卻被她拒絕了。
穆元景搖搖頭,道:“太子殿下與我侯府有恩,我就是留下來照顧也無妨,何況——”
她轉頭看向躺著的太子,目光中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又道:“我心中擔心,若不在這兒守著,怕是整夜睡不著了?!?/p>
她這么一說,青松點頭想想也是,太子可不就是因為穆公子受的傷。
既然三公子要留下來照顧太子,青松也只好答應。
要照顧太子,穆元景又向司正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司太醫,接下來可是一直給他降溫?”
司正摸著胡子點頭,“只要不要讓太子燒的過高,除了降溫之外還要時刻注意太子殿下的體溫。
并且沒兩個時辰給他喂一次藥,每四個時辰換一次紗布就可?!?/p>
司正囑咐完一切,這才離開。
離開前大抵是看出了穆元景的擔心,不忘留一句,“三公子也不必擔心,發高熱也是好事。”
“好,多謝司太醫了。”
穆元景點頭,眉眼微松看向青松青梅,道:“你們幫我送送司太醫。”
東宮有諸多侍女內侍,像煎藥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必她親手做的。
所以她也就只要床邊一直照顧太子便可時時聽司太醫的話,注意太子的體溫。
果然,到了深夜十分,太子的體溫越來越高了。
穆元景遵照醫囑用著冷水一邊又一遍的給太子擦拭,不嫌其煩的給他額頭上換濕帕子。
太子殿下傷的很重,睡得昏沉,只能任由她擺布。
直到他的體溫有所下降,穆元景漸漸放換帕子的速度。
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照顧人,難免手生。
在給他換藥的時候穆元景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疼的他動彈了一下。
穆元景以為他要醒過來了,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下手每個輕重,弄疼你了。”
似乎聽到了她的道歉聲,太子細若游絲般嗯哼一聲,又昏睡了過去。
穆元景坐在床邊,仔細地看著他的眉眼,伸出手指溫柔的描繪著他的眉眼,一筆一劃,不由想起白日見到他的第一眼。
逆光而來,溫柔俯視的注視著她,讓穆元景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長得好看,對原主又好,身份加上才華樣樣皆好,這樣的男人怎能不讓她心動?
也難怪青梅會說“全洛京城的貴女哪個不心悅太子”這種話了,她現在倒是明白了。
是啊,就連她看了——
等等,穆元景你想到哪兒去了?
穆元景搖搖頭,心說:這可是手游男主之一,那是女主的后宮,豈是你能沾染的?
唉!不想了不想了!
該換帕子了,穆元景拿著帕子放在冷水里打濕,擰干再放到太子的額頭上。
此時已經是半夜,穆元景強撐著眼皮坐在床邊一直照顧著太子。
中途青梅進來本打算讓她去隔壁暖房休息,可是她搖頭拒絕了。
等到太子體溫終于降下來不在持續升高,她才沒再繼續換帕子,就實在是忍不住困意趴在床邊打了一個盹。
這一打盹,便已是到天亮。
陳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右手手臂有什么東西壓著,讓他抬不起手來。
陳昭微微不耐的皺著眉,轉過頭去看哪個這么大膽敢壓著他的手。
剛一轉頭,就見一張如女子一般好看的睡顏面對著他,頭枕在他的手臂上。
見到是她,陳昭眉眼上顯露出來的那抹不耐頓時消失。
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眸染上了溫柔的色彩,嘴角上揚,微微帶著笑意。
現在正是寒冷時節,這樣睡著多少會感冒著涼,就是屋子里有暖爐也不頂用。
陳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現在天才開始泛白,又看了眼還未醒的穆元景。
下一刻,他側了下身,動了動另一只手,捏了捏身上的被褥輕輕往穆元景身上移動,企圖蓋在她身上。
可是他自己還受著傷,剛一動,就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咬牙悶哼一聲。
心中擔心太子的傷勢,所以穆元景就睡得比較淺。
在聽到陳昭那句悶聲后,立即驚醒的抬起頭,睡眼迷蒙狀態看著他。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一臉欣喜,道:“你醒了?”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手中的觸感感受到他額頭上正常的溫度后,繃著的那根弦這才放下心來。
“怎么樣,可有哪里不舒服?傷口還疼不疼?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接連三問,讓陳昭不知先回答哪個比較好。
但看著她眼中毫不遮掩的擔心,陳昭心中一暖,看向穆元景的目光更是溫柔。
見著他不回答,穆元景以為是他難受的不想說話,二話不說立馬轉頭出去找太醫。
不過就在她轉身的那刻,陳昭在這一刻不想讓她離開,就順手拉住了她的手。
陳昭抬眸看去,眼中閃過溫柔的笑意。
頓時讓轉身回頭看的穆元景一頓驚艷,心里像是被什么撓了一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
穆元景不知道那是什么,此刻也沒有時間去想。
因為聽到他后面一句話話,“小景,我現在很好,就是有點口渴,想喝水。”
“你等等,我馬上給你倒水。”說著,她趕緊轉身去拿水壺到了一杯水遞給他。
又想到他還受著傷,穆元景端著茶水遞過去的手突然一頓。
隨即在陳昭伸手接過那一刻,她的手往后一收,剛要接到的茶水再次收了回去。
陳昭抬眸看去,便見她向自己這邊走來。
穆元景一手穩穩的端著茶水,一手向陳昭探去,輕輕地將他扶起來靠坐在床上。
喝完水,太醫院院首司正這個時候也來到了東宮。
穆元景起身讓開位置,讓司正為為太子診脈。
她站在一旁看著司正的眉頭一直皺著,穆元景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等到司正診完脈,她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急切的問道:“司太醫,太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