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位美麗傾城的女子桃夭夭寫給他的。
黃天老爺啊。張和很激動。
待看完了整封信才明白,原來那個鴻鳴大師臨死之前良心發現,把侵占了桃家的地還給桃夭夭了,但桃夭夭不知怎么更名,如今鴻鳴的兇手未到案,正在風頭上,怕惹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要他幫忙更名。
張和一拍巴掌,“這好辦啊,找秦王啊,他支會一聲梧桐知縣,不就辦好了么,保管沒有紕漏。”
還要去找秦王?郭大寶有些打怵,期期艾艾道,“先生,您辦不了么?”
張和道,“我是能辦了,可若要密不透風,讓知縣好好聽話,非秦王不可。”
郭大寶皺眉,想著桃夭夭囑托他的,不可宣揚于張和以外的人得知,那秦王算不算這個外人?
張先生是給秦王做事的,他定要告訴秦王的,怎么辦,回去請示小東家吧。
梅仁藥拍了下他腦門,“你傻啊,讓他去找秦王啊,有秦王出面,此事萬無一失。”
郭大寶不明白什么事,總之小東家囑托了要隱秘。
一根筋的樣子差點氣死梅仁藥。
胳膊夾著郭大寶的腦袋拐到一邊,叮著他耳朵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怎么這么笨,不會領會東家意思?張和是什么人?是秦王的貼身文書,找他就等于找秦王,明白不?你東家就是這個意思!”
郭大寶也不傻,掙脫開他臂膀,沖到張和身邊,鄭重其事,“我東家只囑托我同先生溝通,先生要去做什么,我卻不知,但要先生遵從我東家指示,不可宣揚于外。”
張和聽到他說他家小姐只囑托聯系他,一張臉已興奮的發紅,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你家小姐真這么說?只和我聯絡?”
梅仁藥狠狠瞪了他一眼,秦王身邊的人也太不穩重了,竟肖想桃夭夭,能給桃夭夭“擦屁股”的那個人恐怕權勢和地位兩手都在,哪輪得到這個家伙?
陰陽怪氣一擼長發,道,“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去找秦王殿下啊!”
張和恍然,“哦對對對,趕緊去找王,給小姐做事,好好做事....”
一路嘴里絮絮說著,小跑著登上馬車,剛要關上車門,梅仁藥一陣風似的躥進來,可別想落下他。郭大寶坐在外面車轅上。馬車啟程。
秦王未成親,但已成年,又功勛卓著,皇上許他外出開府。秦王府就在皇城根最金貴的地段龍盛門,占據一條街,府前是塊很大的開闊地,方便他的府兵出入列隊,不許有閑雜人等徘徊,府墻綿延至千米,十分壯觀,雄偉。
馬車停在街尾,幾人步行下來走,郭大寶臉上的敬畏之色十分明顯,連一向嬉笑的梅仁藥都板起臉來。張和進入通報。
秦王剛從宮里回來,正在議政殿看長史遞上來的文書。
張和躬身走進來,行跪禮。察言觀色半晌,見王只是例行翻看,遂咽口唾沫,小心稟告,“啟稟殿下,學生有事啟奏。”
“說。”秦王眼仁未抬,一頁頁翻看手里的字。
“關于那個鴻鳴....”張和說了半句。
秦王抬起頭來,雙眼皮看著他,“又怎么了?”
“是,是這樣的,那老和尚臨死時總算做了件好事,把他此前侵占的桃家小姐的地還給她了,可那和尚太粗心了,竟沒把文書上的名字改過來,這不是嘛,桃家小姐求上門來,要學生給辦這個事,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想起來還得勞煩咱們王爺,只要王爺肯出手,片刻之間就能給她改過來,多好的一件事,她必感激王爺....”張和絮絮的說。
秦王壓下上眼簾,瞥他一眼,“她求到你門上?去你家了?你們兩個?”
張和驚訝了一下,一連三問!忙躬身道,“是她家的一個家仆和梅仁藥跑來尋著學生....”
“在哪里?”
“就在王府外候著。”
“本王問他們在哪里尋到的你。”
“在城郊,長亭...”
“她家的家仆知道你在那里?”
“...是梅仁藥領著去的...”張和開始擦汗,王爺今日的眼神太過明亮。且問出的問題有點別扭,這些問題的分量并不重,也不是他以往的風格。
但張和如臨大敵的回答,秦王問的問題必須是重要問題。
“叫他們進來。”秦王垂下眼眸,繼續看手上文書。
聽起來,沒有什么情緒,恢復了清冷的面容。
張和麻溜跑出去叫人。
梅仁藥跟個兔子似的一窩蜂躥進來。躥到門口,倒栽蔥似的往里沖,被侍衛一把給攔住,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確定無虞才放他進去。
一進殿門,眼巴巴瞅著長龍案后,大刀英雄般人物如秦王,跨步而坐睥睨天下的英雄之姿,眼里放出無數顆星星,黏糊糊的盯著看,口水都流出來...
秦王眉頭狠狠一皺,雙眼皮壓成單眼皮,現出鷹目狠厲之光,刮一眼梅仁藥,立刻像看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面皮狠狠一哆嗦。
已十分不耐加萬分嫌棄。
抬眼瞪著張和,“他就是那女人的家仆?!”
這廝一進門,便帶著一股那女人身上的媚香。非得皮膚挨著皮膚,衣衫挨著衣衫,才能沾染至此吧。
張和是何等眼力,秦王的耐心已達到頂點,都是這個神經病惹的王不痛快,早知道不讓他來了!忙乍著頭皮小心應道,“不是這個,還有一個。”
郭大寶才姍姍而來,在門外恭敬的行跪禮,朗聲道,“草民郭大寶叩見秦王。”
秦王臉色這才恢復了些,略一點頭。
張和揚聲道,“進來吧!”
郭大寶躬著身子無聲的進門,立在梅仁藥身旁,臉上一副要上刑場似的敬畏。
梅仁藥本來冒星星眼,見秦王根本沒看他,只看著剛進來的郭大寶,十分不悅的瞪一眼郭大寶。
秦王冷靜的聲音響起,“這廝住在那女人家里?”
問的誰?郭大寶身子一凜,腦袋低著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