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舞？”文素榮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是那種拿著劍揮來揮去，有俠女風范的那種舞蹈嗎？”

“你會舞劍？”白慕雅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了文素榮一番：“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技能。”

“你這樣問，我還以為你會呢。”文素榮將盤子里最后一塊點心塞到嘴里，努力地咽了下去，陽光斜射入亭子之內，打在她的臉上，她用帕子掩住嘴，以一個優雅的姿勢打了個哈欠：“你要問琴棋書畫，我都會一些，至于舞蹈，我確實不擅長。”

她說話的時候，坐姿極其端正，儼然一副受過嚴格教育的貴族女子模樣，卻忘了嘴角還留著一點糕點的殘渣。一舉一動雖然帶著一點刻意，倒也不顯得做作，反倒有幾分別扭的可愛。

“我也不會，我剛才突然想到……”白慕雅靦腆地笑了笑，她偏過頭，偷偷看了楚明溪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有個想法，說出來你們可別笑我。”

“這有什么。”楚明溪輕輕握住她的一只手，鼓勵地看向她：“人生苦短，想到什么就去做吧，也省得以后留下遺憾。”

“你們看，”白慕雅抬起頭，看向涼亭之外的天，斜打入涼亭的陽光有些刺眼，她抬手去遮：“今日的天氣這樣好，如果只是坐在這里喝茶聊天，實在有點可惜，不如咱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你看你，有什么事情也不直說，偏在這里賣關子。”楚明溪笑著打趣白慕雅，聲音如同眼光底下拂過耳畔的風，帶著絲絲柔和的暖意。她一轉頭，瞧見文素榮嘴角殘留的點心碎，輕輕從文素榮手里拿過文素榮自己的絹子，認真地看著她的側臉，小心地為她擦去唇邊的點心渣。

手帕被抽走的那一刻，文素榮的注意力全都在楚明溪身上，手帕和指尖輕輕蹭過臉龐所帶來的柔軟觸感令她愣住，呆呆地看著楚明溪半天，心跳有些許的加快，耳朵微微泛紅。

楚明溪無論在哪里，最擅長的都是用各種各樣的舉動拉攏人心，具體行為根據對面人的性格決定。

在遲承稷這一類疑心較重的人面前，且楚明溪自己需要隱瞞身份的情況下，她要表現得聰明有城府，但又比對方弱一截，以此降低對方的防備，提升對方對自己的好感，為自己塑造一個值得信任的形象，最終一步步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文素榮這種單純的人面前，就要表現得溫柔又暖心，通常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反應無外乎就是笑著接受好意，或者是表面高冷，背后偷偷說楚明溪人還挺好。

像今日這種情況，很少見。

楚明溪察覺到文素榮細微的情緒變化，有些不確定地問：“素榮，怎么了？”

“沒……沒事。”文素榮從小到大接觸最多的就是家族中的親戚，見過的外人少，有接觸的外人更少，至于能如此近距離接觸的，這還是頭一回，她有些緊張地看向別處，正好與白慕雅的目光對上。

白慕雅一看文素榮這個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沒聽見自己在說什么，于是提高了一點聲音，重復了一遍：“喬姐姐，素容姐，我們一個人撫琴，一個人吹笛，一個人跳舞怎么樣？”

“這里哪有笛子和琴，更何況我也不會跳舞。”文素榮說道：“不如你們跳舞，我來畫畫？”

“這旁邊的屋子里就有紙和筆，你們要是覺得可行，我現在就去取。”文素榮補充。

“我也不會跳舞，但是我會唱歌，可以為跳舞的人伴奏。”白慕雅期待地看向楚明溪，說話聲音難掩激動：“喬姐姐，我聽聞你們喬家祖上出過王妃，因為跳舞時宛若天仙而被王上看中，外界都說喬家姑娘扇舞，想必你也是精通舞蹈吧？”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有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別老是往那邊看？”

遲承稷收回望向涼亭目光，看著眼前的麥倫：“好，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