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瞪大的眼睛略顯迷茫和害怕:“那人拿我家里人來威脅我,我如何敢報官?并且我也是做了偷盜之事,報官就是自投羅網。直到那人要殺我滅口,我意識到無論我是否保密,我和家人都難逃厄運,我才愿意告訴你們這些事。否則今日你們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把這些說出來。至于喬姑娘用了何種方式幫我逃脫暗殺,我確實不清楚,只記得自己吃完飯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之后看見的就是喬姑娘,她讓我在親戚家躲幾日,然后今日又將我請到了這里。”
楚明溪補充:“我提前在他的飯里下了解藥和假死藥。”
白慕雅眼看掌柜還要說下去,忍無可忍地打斷:“這話未免太荒唐,且不說你沒有證據,只有一個證人,誰知你是不是買通了掌柜,讓他幫你做偽證?我若是要偷東西,何須委托別人?憑我的武功,我自己就能做到。還說什么假死藥,這種東西……”
白慕雅突然住了口,眼珠轉了又轉,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謝菱玥很快從這話中找出新的疑點:“莫名其妙死了一個人,難道就沒有驚動官府嗎?”
楚明溪耐心解釋:“這件事其實當時確實是驚動了官府,不過被人壓了下來,我雖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畢竟局面對我有利,便也沒有去管。”
“麥倫公子,”楚明溪問麥倫:“這件事您可記得?”
這話讓在場的許多人都為之一愣,尤其是遲承稷和謝菱玥。在他們的印象里,楚明溪和麥倫雖然是同門,但似乎并未有過什么接觸,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倒像是他們二人早已達成了合作。
這種場景,有一種去陌生的地方旅游,卻發現那里的人和自己親戚認識的荒誕感覺。
麥倫喝了一口茶,淡然回答:“確有此事,那毒藥有些古怪,用尋常的方法驗不出來,即便是仵作來驗尸,也難以察覺出其中的端倪。以前有過類似的案例,有人被投毒,被當作意外死亡下葬了。掌柜的夫人似乎懂一些藥理,一口咬定丈夫是被人害死,鬧著要報官,差點被藏在暗處的殺手殺害。正巧那時我路過,幫忙查了一下這件事,發現掌柜還活著,便將事情壓了下去,暗中調查是誰出于什么緣故投毒。”
“還有這件事?”謝菱玥坐直了身子:“你可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啊。”
遲承稷的關注點有所不同:“查出來了嗎?結果如何?”
麥倫掃了楚明溪一眼,對謝菱玥說:“事實與這位姑娘說得一樣。官府介入調查了此事,這案件的卷宗存放在官府,詳細地記載了每一個細節。只不過這件事是暗中進行的,沒有別人知道。你若是想看,晚一點可以隨我去官府取。”
謝菱玥對麥倫的回答顯然有些詫異,問:“你和那位姑娘早就認識?今天這件事是商量好的?”
“查案的時候知道有她這個人,并未接觸過。”麥倫如實回答,神色依舊淡然,一派見不得污穢,一心匡扶正義卻又不愿意被人連累的模樣:“實際上,我并不清楚她有什么目的。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幫她證明她沒有偷你們落幽谷的書,只是陳述事實。”
“現在,謝護法可以相信我了嗎?”楚明溪重新展露出笑容,說話如春風拂面,這些話落在白慕雅的耳中,卻如同雷聲轟鳴,一陣又一陣,刺痛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