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俠的方舟反應爐再一次積蓄能量，又是一炮，將蝙蝠俠打出老遠。

好像他突然被泥頭車撞到了一樣。

雖然這并不能打穿蝙蝠俠的動力裝甲，但是這確實讓蝙蝠俠不好受。

“韋恩少爺，您的肋骨斷了！”

雪急切地說道。

“我的肋骨那根沒斷過？”

蝙蝠俠緩緩站了起來，抽出改造過的蝙蝠鉤索，射向了鋼鐵俠。

鋼鐵俠本能地感覺到這鉤索有問題，但是時間太短，他躲不開。

“什么？”

“啪”，輕微的一聲，鋼鐵俠就感覺到自己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蝙蝠俠飛去。

然后他的腦袋又被蝙蝠俠一拳打中。

就好像彈弓一樣，鋼鐵俠飛到前面挨了一拳，又被打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墻壁上。

“賈維斯？”

“我在！先生！”

“給我用力打！”

泥人都有幾分火氣，更別說是被蝙蝠俠打了那么久的鋼鐵俠了。

他立刻還擊。

又吃了鋼鐵俠一記掌心炮，蝙蝠俠的那身動力裝甲已經搖搖欲墜了。

但是他還是迎面沖向了鋼鐵俠，一拳向他的腦袋上掃了過去。

在賈維斯的控制下，鋼鐵俠靈敏地彎下腰，躲開了蝙蝠俠的這一擊。

雖然看起來就像是鋼鐵俠在對蝙蝠俠鞠躬一樣，但是鋼鐵俠也不用再吃蝙蝠俠一老拳。

但是他吃了蝙蝠俠的一個膝頂。

在蝙蝠俠看來，鋼鐵俠的躲避動作簡直堪稱教科書式的愚蠢。

哪有把自己的空門主動送到對手那邊，讓對手打的？

“唔！”

痛呼一聲的鋼鐵俠，還沒來得及和賈維斯說兩句玩笑話，就被蝙蝠俠反擰了胳膊。

然后蝙蝠俠一個正踢，差點沒把鋼鐵俠地腰給踢斷。

“賈維斯？”

“我在！先生！”

被打進了墻里面，扣都扣不出來的鋼鐵俠被蝙蝠俠拉了出來。

“如果這一次之后我還能活著，記得叫我給你加個近身格斗的程序——啊！”

鋼鐵俠被蝙蝠俠高高地舉了起來，然后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呼——”

雖然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樣，痛到不行，但是鋼鐵俠反而心里有底了。

“結果還不是一樣？”

雖然被蝙蝠俠打得很痛，但是鋼鐵俠也確定了，現在的蝙蝠俠沒有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手段。

他也只能打痛自己，不能殺死自己。

明白了這一點的鋼鐵俠，雙手撐地，噴射出了火焰。

像是做街舞一樣，他雙腳擺了個大陀螺，一腳把蝙蝠俠踢了出去。

他這一腳正好踢在了蝙蝠俠的薄弱處。

“韋恩少爺……”

雖然雪也是支持蝙蝠俠工作的其中一員，但是她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蝙蝠俠的戰斗。

在戰斗的時候支援蝙蝠俠，那是風的工作。

雪是負責做裝備，負責維修裝備的那一個。

現在這一套動力裝甲的改造工作就是她完成的。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風的壓力。

她要眼睜睜的看著蝙蝠俠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回來吧，我……”

“這不是你的問題！”

察覺到了雪的愧疚，蝙蝠俠站了起來，把一塊已經徹底報廢的裝甲碎片撕碎扔掉。

“哪怕是沒有你，我和他之間，也一定會有一戰的！”

哪怕這一戰過后，紐約市就再也沒有蝙蝠俠。

“我……”

雪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

她確實很恨托尼·史塔克，是這個家伙連續兩次，害得她失去了自己的親人。

但是她還有韋恩，她不想連韋恩都死在托尼·史塔克的手上。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風的那種隱忍，那種沉穩是有多重要。

且不管蝙蝠俠那邊怎么樣，鋼鐵俠那邊的情況更加糟糕。

他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鈀元素對于他身體的侵蝕好像已經達到了頂峰。

更糟糕的是，在他的這鋼鐵戰甲里面沒有注射器。

他連緩解自己的痛苦都做不到。

再加上剛才被蝙蝠俠打得腰酸背痛。

直接點說，他動不了了。

“賈維斯？你來！”

“先生！你確定嗎？你現在的情況還是趕快回去會比較好！”

“現在我要么徹底當一個罪犯，把他的頭擰下來，去交換小辣椒。”

鋼鐵俠向蝙蝠俠沖去。

“要么就像是另一種罪犯，被蝙蝠俠活生生地打成肉醬！”

看到鋼鐵俠向自己沖來，蝙蝠俠也獰笑著沖了上去。

他的動力裝甲本來就比不上人家的鋼鐵戰甲，現在更是處于不堪重負的狀態。

所以，他又被鋼鐵俠給甩了出去。

但是鋼鐵俠也討不了好，他黑屏了！

“賈維斯？賈維斯？”

托尼急切地呼喚著自己的管家，但是它完全沒有回應。

這時的鋼鐵俠沒有察覺到，在他的胸甲上面，有著一個插得很深的蝙蝠鏢。

“EMP脈沖，能夠隔斷信號！”

蝙蝠俠又撕開了一片裝甲碎片，他的動力裝甲估計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你總不能隨身帶個服務器吧？”

蝙蝠俠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他知道現在的鋼鐵俠正被鈀元素中毒的情況困擾著。

而且神盾局的那個黑鹵蛋也沒有找上托尼，他還沒有把解藥做出來。

所以從開戰到現在，他一直在等，等著托尼把戰甲的控制權完全移交給賈維斯。

緩緩地走到動不了的鋼鐵俠面前，蝙蝠俠在他耳旁低聲道。

“鋼鐵沒辦法面對恐懼！”

說罷，他又是一拳打中了鋼鐵俠的腦門，將他打趴下。

“人類才可以！”

把鋼鐵俠踩在腳下，蝙蝠俠一把將他的面罩撕開了。

被蝙蝠俠踩著的托尼面容扭曲，看起來十分痛苦。

“你只是鋼鐵，你不是人！你面對不了恐懼！”

蝙蝠俠踩著托尼，笑著搖了搖頭。

哪怕現在的蝙蝠俠肋骨都斷了好幾根，身上的痛苦不比托尼少多少，但是他還是笑著。

最后的贏家是他。

但是輸得最慘的，也是他。

“罪犯也面對不了恐懼！”

蝙蝠俠說著，掐住了托尼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拉了起來。

“就讓這初春的雨水，洗刷你的罪孽吧！”

被蝙蝠俠掐著脖子，快要窒息的托尼用自己最后的力氣，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名字。

“佩珀……羅賓……彼得……”

“你在說什么？”

聽到托尼嘴里蹦出來的幾個名字，蝙蝠俠的手微微松開了。

“你在說什么？”

但是蝙蝠俠的力道還是很大，讓托尼喘不過氣來。

“羅賓……彼得……你的兒子！”

托尼看上去放棄了掙扎，只是盯著蝙蝠俠的眼睛：“救救……你的……兒子。”

“你的……家人！”

“彼得……”

“彼得·帕克！”

聽到這個名字，蝙蝠俠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大了。

“你為什么說這個名字！”

“你有什么資格說這個名字！”

他咆哮起來，憤怒的樣子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但是托尼管不了這么多了。

在他還沒徹底喪失的意識中，他只希望蝙蝠俠能夠聽懂他的話。

他的家庭，他的希望，已經徹底破碎了，佩珀也許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但是，彼得還能再見他的“父親”。

他有被自己父親救下的權利。

“救……彼得……你的……兒子！”

“你為什么要說這個名字！”

“你這個罪犯有什么資格說他的名字！”

“蝙蝠先生！蝙蝠先生！”

穿好了羅賓制服的彼得沖進了戰場。

“蝙蝠先生！住手啊！你會殺了他的！”

羅賓帶著哭腔制止蝙蝠俠。

看了看羅賓，又看了看快要失去意識的鋼鐵俠，手一松。

摔到地上的鋼鐵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感受著劫后余生的珍貴。

“羅賓？你為什么回來這里？”

蝙蝠俠看著羅賓。

“是，是風姐姐，還有格……還有蜘蛛俠們救了我！”

“救了你？救了你！”

蝙蝠俠面罩下的眼睛睜大了，他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鋼鐵俠。

托尼對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我說了要你合作的！”

蝙蝠俠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韋恩……少爺？”

蝙蝠洞里的雪看到了這一切，然后又跑去看了看二層的羅賓制服。

早就已經不見了。

風也是，一大早就不見人了。

“這就是女仆長嗎……”

雪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你永遠都做得比我好啊……大姐……”

“蝙蝠先生，托尼先生！請你們快去港口那里吧！”

不過這個時候，羅賓可不能讓蝙蝠俠和托尼在這里矯情了。

“港口？發生了什么？”

“那里……”

羅賓簡要地說明了港口的情況。

就在彼得差點被罪犯一槍打死的時候，娜塔莎破門而入，先一步開槍打死了那個罪犯。

而后，兩個蜘蛛俠也來到了。

只不過還不等他們說些什么場面話呢，曼達林就突然來到了集裝箱里面。

他只是揮揮手就把兩個蜘蛛俠打成了重傷，風直接抱著佩珀跳進了海里，娜塔莎和一個不知名的弓箭手拼命掩護他撤退。

而就在風跳海的瞬間，她給彼得扔了一包東西，里面是羅賓的全套裝備。

“佩珀！”

托尼掙扎著站起來，就要去港口。

他被蝙蝠俠攔下了。

“你回去，換一套戰甲，治療一下！”

蝙蝠俠把手放在鋼鐵俠的身上，對他搖了搖頭。

“不，我要去救佩珀！”

托尼還是不管不顧地想要離開。

“我向你保證！”

蝙蝠俠雙手都放在了托尼的胸前，阻止了他。

“今晚，無論是父親兒子，還是丈夫妻子，都會活著！”

看著蝙蝠俠，托尼仿佛看穿了他的面罩，看到了他誠懇的眼神。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兩個人相互點頭，然后各自開始了行動。

“蝙蝠先生？”

看見蝙蝠俠解開了動力裝甲，自己一個跳上了蝙蝠車里面。

“羅賓！”蝙蝠車里面的蝙蝠俠看著羅賓，微笑起來：“準備好和蝙蝠俠一起去執行正義了嗎？”

羅賓笑了笑，用力地點了點頭，也跳進了蝙蝠車里。

蝙蝠車還是沒有改造，還是單人座位，羅賓還是只能像上次那樣擠在蝙蝠俠旁邊。

“……少爺……”

雪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聽起來畏畏縮縮。

像是偷吃了家里糖果的小孩子。

“托尼是個好人。”

蝙蝠俠仿佛自言自語一樣對雪說道：“他犯了很大的過錯，但他確實是個好人。”

“我……”

雪還是無法接受托尼·史塔克，她不是蝙蝠俠，她只是韋恩的女仆，最近又失去了自己一個親人的可憐人。

“他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他不是我想的那種，故意要制造病毒，禍害紐約市的人！”

“我知道了……”

雪咬了咬嘴唇：“我想試試。”

“試什么？”

“學著您那樣，放下仇恨！”

雪說完，摘下了耳機，跑到了蝙蝠飛機面前。

“我沒有放下……”

蝙蝠俠踩著油門的腳微微用力。

“我只是……能忍。”

他其實也像雪那樣，對于托尼，心里還是有些疙瘩。

他也確實很想為福叔報仇。

但是蝙蝠俠這個名頭約束了他。

他可以被憤怒沖昏頭腦，他可以無數次動殺心，但是他不能失去最后的底線。

一旦失去了，他就只是韋恩，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罪犯，不是蝙蝠俠。

本來，如果今晚殺死了托尼的話，蝙蝠俠也會被韋恩一同殺死。

為了私仇，為了自己的憤怒，然后冠以大義的名頭去殺死一個人。

這樣的家伙不是蝙蝠俠，也配不上蝙蝠俠這個名頭。

更不會是羅賓的榜樣，不會是彼得的父親。

這幾天韋恩都想著找個時間和彼得斷絕關系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沒有關注彼得。

“羅賓。”

“蝙蝠先生？”

羅賓下意識地站好，但是腦袋撞到車蓋了，只好摸著腦殼縮了回去。

“這一次，我錯了，下一次，不會了！”

說完，蝙蝠車的渦輪引擎發出怒吼，向港口的位置呼嘯而去。

“蝙蝠先生，您沒有錯！錯的是我！”

羅賓連忙搖頭：“蝙蝠先生，我是拯救您的關鍵！我應該在這段時間里面勸說您的！

可是……

我居然不信任您！

這都是我的錯！”

蝙蝠俠伸出手，摸了摸羅賓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