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刀鋒劃破黑暗，很快接近了希茲克利夫，趙黎面色冷靜，呼氣均勻，眼也不眨地攻擊起了“友軍”。

希茲克利夫有些詫異，來不及轉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劍突破他的防御。

【ImmortalObject】

一道透明的光幕將希茲克利夫包裹起來，趙黎刀刃被阻攔在光幕之外，空中顯示出了這樣的提示。

“不朽？”趙黎發出一聲輕笑，刀尖一轉，朝騎士撲去，青色和血色交加，騎士身上出現連綿不絕的傷口，一聲不吭地單膝跪地，隨后手中的巨劍和他高大的身軀齊齊倒地，趙黎再次收獲一次BOSS擊殺。

趙黎站起身來，面朝著希茲克利夫，聲音平靜：“第41層，萊特小鎮，聊一聊。”

說罷，從希茲克利夫的身邊走過，兩人肩膀交錯的時候，已經恢復平靜的希茲克利夫也開口道：“好。”

“成了！”張景冷靜地想道，這次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就看接下來的談判了。

隨著BOSS的倒下，大廳又恢復光明，詢問過發生了什么事情后，眾人高興地歡呼起來。

而在一個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桐人若有所思地看著波瀾不驚的趙黎，他低聲道：“為什么要營造和希茲克利夫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

第41層，萊特小鎮，隨著第42層的開放，原本活躍在這里的攻略組成員們大都前往42層開荒了，所以這里幾乎看不到玩家的身影，街道上只有npc在重復著逛街、買東西和賣東西的行為。

一間旅館的屋子里，趙黎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落地窗外，從這里可以看到小鎮上唯一一座教堂的十字架，微風裹挾著陽光吹過始終不變的十字架，上面有鴿子飛來飛去。

“嘎吱。”有人推門進來了。

“還算準時。”張景切換視角，來人頭發灰白，一身紅色鎧甲，就是希茲克利夫。

趙黎沒有轉身，等待著來人開口。

沉默了一陣，希茲克利夫出聲道：“你是誰？”

身為【血盟騎士團】的團長，希茲克利夫想要離開其他成員單獨行動還是有些麻煩，但是趙黎發現他的秘密要和他談話，他不得不想個借口脫身，而且，剛好他也對充滿神秘色彩的趙黎有些興趣，可以趁這次意料之外的會面了解一下這個人。

趙黎將椅子轉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希茲克利夫：“我是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希茲克利夫面色不變，淡淡地開口道：“我目前還沒有暴露過任何特殊之處，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玩家，不可能會這么篤定地朝我揮刀。”

他頓了頓，說道：“你是公司派來的？”

疑問的語句，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好像成了陳述句。

趙黎依舊沒有起身，現在雖然他坐著，希茲克利夫站著，但是他的氣勢無疑壓倒了對面，他緩緩道：“無論我是誰派來的，那都不重要，在這個世界里你就是神，誰也沒辦法威脅你。”

希茲克利夫有些沉不住氣，沉聲道：“公司不能這么做，只要我從游戲里斷開連接，整個游戲的人都會被徹地困在這個世界里。”

趙黎眼神莫名，語氣古怪：“你說這句話到底是在擔心其他人的生命，還是在擔心你的夢想破碎？”

希茲克利夫就是這場死亡游戲的幕后黑手茅場晶彥的偽裝身份，為了更好的觀察玩家們的表現，同時調整整個游戲的進程，茅場晶彥在SAO內偽裝成一名玩家。

他利用技術和管理員身份，將自己打造成被譽為【神圣劍】的游戲高手，還以團長的身份培育出最強的公會之一【血盟騎士團】。

這些東西趙黎早就知道了，這場會面也是他精心計劃的。

趙黎沒有問茅場晶彥是不是擔心自己的命，根據他對茅場晶彥的分析和了解，這個男人是個為了夢想能夠罔顧人性命的人，無論是別人的性命，還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是魔王，他是天才，他也是個追夢的人。

“那又有什么區別？”

希茲克利夫恢復平靜，作為一個能夠搞出這么大事件，最后以一己之力殺害了4000人的存在，他將自己的心態管理得很好。

如同在進入游戲之前的那場交鋒，兩人再次站到了對立面，只不過這次沒有了網絡的阻隔，兩個氣質有些相似的男人面對面，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同樣平靜如水的眼神在空中相碰。

“你的世界搭建地很好。”趙黎沒有回應他的回頭，他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秋日，余暉，小鎮，白鴿，鎮外河邊的風車支悠悠地轉，如同置身一篇童話故事。

希茲克利夫或者說茅場晶彥的眼神淡漠，沉默不語。

“作為造物主的你就差了點意思。”趙黎接著開口。

“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也是個直接殺死了近四千人的劊子手。”張景在心里替趙黎補充道，他對茅場晶彥的感官可算不上好，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漠視生命的人。

聽到趙黎的諷刺，茅場晶彥沒有反駁，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耗費了他無數精力，為了他幻想中的那座空中浮游城堡，他創造出了這座城，想要打造一個超越現實世界所有框架與法規的世界。

雖然有些遺憾，現在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缺陷，但這只是他的第一步，終有一天，他能達成心中的愿望，去到他夢寐以求的城堡。

“你不會只是來向我展示你的狂妄的吧？雖然我不愿意親手打破我制定的規則，但是這也不是你囂張的資本。”茅場晶彥開口道，現在的情況是，趙黎掌握了主動權，但茅場晶彥可以選擇直接掀翻談判桌，這場會面的進行，是建立在他愿意遵守游戲規則的前提下的。

趙黎沒有再撩撥他的神經，前面的對話他已經大致確定的茅場晶彥的底線，趙黎無意和他撕破臉皮，他來這里也是有目的的。

“做個交易吧，我不會拆穿你的把戲，你可以繼續你的游戲，只要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么？”

“完全潛行技術、NERvGear制造圖紙、人格虛擬化技術，還有SAO的資料庫。”

茅場晶彥聽到趙黎的要求，有些訝異，但是隨即又恢復正常，他雖然不是特別擅長和人打交道，但是他也能感受到趙黎不像是為了金錢利益而來的，現在看來對面是盯上了他的技術。

“你應該可以猜到，這個世界最終是要毀滅的，有些資料是不可再生的。”他就是游戲里最后的BOSS，如果這個游戲不結束，趙黎等玩家就無法回到現實，而游戲一旦被攻略，他作為BOSS就會同其他玩家一樣死去，所以說他是無法回到現實將資料交給趙黎的。

“沒有備份的資料，你講，我學。”見茅場晶彥隱隱地同意了這次交易，趙黎神態自若，自信地說道。

“這……可以。”茅場晶彥有些驚訝，沒想到趙黎居然提出了這樣一個方案，這些技術常人沒有深厚的知識儲備是根本不可能理解的，但既然趙黎提出來了，他也無所謂地同意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完全不重要，他完全沒想到趙黎的目的是這個。

“那……成交。”

“成交。”

趙黎目送著茅場晶彥離開，這次會面兩人點到即止，沒有太多討價還價，趙黎將分寸掌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