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昭撇開還想扒拉他的柳素，抬起頭看向潘儒學，“我不辯黑白，毆打正妻，不配為人夫，故此請求與云籬落和離。”

云籬落的臉刷地慘白，淚水奪眶而出，“你終究還是信了柳素，埋怨于妾身。”

顧九昭最煩女人哭哭啼啼的，心情本就糟糕，云籬落還在他眼前掉眼淚，一攢火涌上來，說話語氣重了幾分，“你嫁進鎮南王府這幾個月來，本世子對你是否有情，你應當心知肚明。別傻了，繼續糾纏也是蹉跎你的光陰。你放心，在休書上僅陳述我顧九昭的惡行，不會寫你分毫過失。”

云籬落眼神失焦，淚珠兒一粒粒往下砸，“昭哥哥，你說過不會負我，為什么成婚之后一切都變了？”

顧九昭皺眉，繼續發揚男主的渣男本色，“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

云籬落的心沉到谷底，身子癱軟，蒼白無力地坐下去。

顧九昭完美地演繹了小說原男主的渣屌秉性。

渣，實在是渣，渣到潘儒學等人都恨不得抽他一頓。

潘儒學哼聲，“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圣上親自賜婚，沒有圣上同意，還敢私下和離？”

顧九昭迎上，“那就去面圣！”

“襄世子好大的臉面，圣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刑部尚書楊建舟雙手抄在袖子里，陰陽怪調地說著，“得罪了云相，還不知道收斂，活該挨整治。”

大理寺卿徐望川訕訕出聲，“兩位大人，今日主審墜湖一案，私事可以放到公堂后再論。”

潘儒學擰緊眉頭，“墜什么湖？云相好大的威風，奏章參上去，皇上便勞師動眾，叫我們三人處理后院女人爭風吃醋的破事。老夫在御史臺是監察官吏的，現在卻要跑這來看猴子耍戲，簡直可笑！”

楊建舟瞥潘儒學一眼，“潘大人可以叫御史中丞來，何必親自過來看戲？難不成云相還能逼你過來？”

潘儒學轉過頭盯著楊建舟，冷笑，“本官可不像楊大人，牙山土匪一案全權交托給太子爺，刑部事務空閑，楊大人自然有閑情過來看戲。”

楊建舟面色凝滯，“看來潘大人對下官不滿啊，擇日上朝，您大可參一本給圣上，你們御史臺天天揪著雞毛蒜皮的破事到圣上跟前彈劾，能不忙嗎？”

“楊建舟，你別以為有云相...”

“都特么給老子安靜！”顧九昭吼斷了潘儒學的后話，“吵吵吵，吵個雞毛撣子！還能不能好好審案了！”

三位老臣齊刷刷看向顧九昭，這怕是史上最囂張的被告人，連司法官都敢吼。

潘儒學憤然拍下驚堂木，“大膽！顧九昭，你真是越發狂妄了！”

顧九昭滿眼戾氣，“你們三個能不能有點用？把人證物證擺出來，簡簡單單對個質，真相就出來了，我就不明白你們吵來吵去的有什么用？”

潘儒學正欲發作，顧九昭把他堵回去，“算了，本世子看你們年紀大辦事拖沓，索性把事情經過說與你們聽。云籬落確實被柳素陷害，本世子一怒之下錯打無辜人，這一點我愿意擔責，至于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

柳素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向顧九昭，話還未出口就被潘儒學的怒吼聲嚇懵了，“你給本官跪好！我們如何審案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潘儒學氣得吹胡子瞪眼，伸手抽出一張令牌，還沒扔下去，隔壁徐望川圓滑道，“潘大人，襄世子剛被圣上吊了將軍牌子，心里有怨氣是難免的，正值年輕氣盛之時，說話不懂分寸，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顧九昭淡淡瞥他一眼，態度散漫，“不就是說你們老不中用么？有本事打我啊！”

潘儒學一口氣沒順下去，又被顧九昭激起怒火，用令牌指著顧九昭痛斥，“狂妄之極！今兒不好生整治你，老夫白做三十多年的官！”

楊建舟靠著太師椅，閑閑道，“人家可是圣上親封襄世子，還頂著從三品護軍勛官的名號，身份貴重，您這二十板子要是打下去，只怕屁股下的椅子是要坐不穩了。”

潘儒學僵在原地，公堂內鴉雀無聲，兩列衙役撐著殺威棒盡量把自己融進背景板，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云相權傾朝野，他囂張。

襄世子仗著十六歲立下的軍功，頗受圣上偏愛，他也囂張。

不處置顧九昭，云相那邊得不到交代，又要到圣上面前進言。

處置了顧九昭，鎮南王年節回魏都，他把人家兒子打了，同樣也惹得一身仇恨。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潘儒學坐鎮御史臺，看在眼里卻不能挨個整治，心里恨得直咬牙。

“來啊，打我啊，令牌多扔幾塊，把我打得屁股開花最好！”

潘儒學一掌劈在案上，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怒聲痛罵，“顧家豎子，老夫定要去圣上跟前參奏...”

“打了再說嘛！你不敢打，本世子都覺你懦夫！”

顧九昭語速飛快，掐斷了潘儒學的聲音，侮辱性極強。

“打！自然要打！”

一道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來者氣勢洶洶，卷著風雪進來，顧九昭剛回頭就被一巴掌打翻了。

“逆子，皇天之下罔顧禮法，公堂之中以下犯上，事錯在先還想著和離，簡直恬不知恥，不打不成器！”

顧九昭抬起脖子，看到男人盛怒之下的臉，心想這回徹底完了。

鎮南王顧鴻遠，渣屌男主的老爹，書中描述...甚是兇猛。

潘儒學等人紛紛起身施禮，招呼都來不及打，只見顧鴻遠奪走一個衙役的殺威棒，遒勁有力的手臂高高舉起，棒影從三人眼前劃過，砰地一聲砸在顧九昭屁股上。

“王爺！使不得啊！”

“公公，你別打子允，他知道錯了！”

一群人都要上前勸阻，顧鴻遠卻不聽，揮開周遭的人，幾棒子掄在顧九昭身上，打得人慘叫連連。

顧九昭還想著趁顧鴻遠沒來公堂前讓潘儒學下令杖責他的，畢竟衙役打人不疼，輪到顧鴻遠就不同了，戰場上殺出來的鎮南藩王，力氣大如牛，一棒子下來，屎都給你打出來。

尼瑪的，他都那樣大放厥詞了，潘儒學還磨磨唧唧的，死活不肯先下令打人，害得他悲催地走了原著劇情，被趕來的顧鴻遠打得慘叫連天。

顧鴻遠硬是把顧九昭打暈了，雷霆之威俱下，查出了墜湖真相，柳素不負原著劇本的安排，在緊要之時拿出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小命，承德帝特下恩典，命其生產之后再逐出魏都。

云相那邊得到了交代，勉勉強強翻篇過去，但還是要求襄世子傷勢痊愈后領著世子妃回丞相府賠罪。

顧九昭在大理寺鬧了一波，魏都街頭坊間都是他的傳聞。

鎮南王府襄世子恐有受虐癖好，大理寺明堂竟主動要求三法司打他屁股，欲求不滿，還撒野犯渾發脾氣，最后被鎮南王一頓好揍，屁股開了一朵牡丹花，獲得了大大滴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