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昭被提到大理寺審訊,與他同堂的還有任永康,不過跟他比起來,任永康全身布滿了鞭傷刀口,想來這些日子沒少受刑。
主審是楊建舟和徐望川兩人,旁聽的是位大人物,魏都名聲堪比皇帝的丞相云齊修。
看到云齊修,顧九昭只是稍加訝異便了然于心,心想他今日逃不了受一頓苦刑。
但只要阿姒能順利進行計劃,他顧九昭皮糙肉厚的,被打一頓也是甘之如飴。
云齊修端著一杯茶,撥了兩下茶葉,乜眸看向顧九昭,“本相以為你在大理寺獄住過半月就能改過自新,卻不想狗改不了吃屎,該是什么貨色,他還得是什么貨色,不長進!”
顧九昭裝糊涂,“齊志的死跟我無關,那晚我一直都在院子里休息,我身邊的侍衛可以作證。”
楊建舟雙手抄在袖子里,聳著肩膀,似乎很冷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耷拉著眼皮,“你的侍衛自然聽你的話,信不得,世子可還有其他人證?”
顧九昭認真思索一番,苦惱地說,“我真在屋里睡覺,齊志跟我才認識幾天?我能跟他結什么仇恨?”
楊建舟哼聲,“指不定齊志知道你的秘密,為了殺人滅口,你不得不做。”
顧九昭當即追問,“尚書大人說話要有理有據,誣陷朝中世子可是要治罪的。”
“查案免不了猜測,齊魏律法有特例標明,世子爺莫惱。”楊建舟稍微坐正,轉頭看向案后正坐的徐望川,“徐大人,如今兩個案子已經合并,怎么審還得你拿主意。”
徐望川哆嗦一下,側目觀察云齊修的臉色,在大理寺他當然是最大的官,但云齊修在場,他可不敢無視丞相的存在。
云齊修自顧抿茶,不曾表態,徐望川訕訕收回目光,伸手拍下驚堂木,矛頭率先指向任永康,“你還不肯交代幕后主使么?”
任永康跪在一旁,呼吸微弱,喉嚨里滾著含糊不清的咕嚕聲,臟發后是一雙空洞血紅的眼睛,他聞聲抬眼,盯著高案之上的徐望川,良久才出聲,“我忘了。”
“混賬!事到如今你還在袒護他!”徐望川拍案起身,大手一招,“來人吶,擺釘床,我看他還能嘴硬到何時!”
顧九昭面色發白,似乎被嚇到了,“徐大人,你不必跟我演一出殺雞儆猴,我說的句句屬實,齊志的死跟我無關。”
“那你如何解釋玉蘭佩?”
說話的是云齊修,徐望川見此,自覺坐回去,靜候云齊修審問。
顧九昭無比冤枉地說,“許是那兇手想嫁禍于我。”
云齊修斜睨著他,“你世子爺的貼身之物誰敢盜竊?莫非人不是你殺的,殺人的是你同伙,你萬萬沒料到他會反咬你一口?”
顧九昭提起一口氣,桃花眼漫出一層水汽,捏著嗓子說,“岳父大人…”
“不要叫我岳父!”云齊修皺起眉頭,果斷打斷顧九昭惡心吧啦的聲音。
云齊修把茶杯重重摔在小案上,終于忍不住怒火,指著顧九昭說,“今日之后,我會將籬落接回去,不管你顧九昭是死是活,云顧兩家的婚事就此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