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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世子殿下有病得治

第69章:一往無前,九死不悔

山匪們落網后,顧家的局勢也全面打開了。

風蕭野在刑部待了七天七夜,將每個存活的山匪都審過了,最后寫滿罪狀的文書呈到御前,九皇子半夜遇鬼襲擊案和齊志慘死案一并‘真相大白’。

宮里很快下了圣諭,只是這回傳圣諭的不是副總管年永,而是重案主審風蕭野。

王府正院跪了一地的人,風蕭野站在階前宣讀圣諭,“奉陛下之命,今雙案真相已出,鎮南王府襄世子嫌疑洗清,鎮南王府全員解除禁足。”

一切終于塵埃落定,顧鴻遠久懸不下的心總算安穩了。

風蕭野收起詔書,看向顧九昭,“世子這回立了大功,太子在陛下面前對你可是贊不絕口,官復原職指日可待。”

顧九昭聽出了風蕭野話里的意思,承德老狗最忌諱朝臣結黨營私,李文書傻乎乎地在御前為他進言,非但得不到承德的夸贊,還會因此被承德誤以為他是太子黨。

思及此處,顧九昭著實頭疼,他只想安安分分討個媳婦回家,沒成想半路殺出一個李文書,亂了亂了,全他媽亂套了。

“謝風大人吉言。”顧九昭扯出一抹不由衷的笑,呵呵應聲。

風蕭野頷首,“另外,任永康臨死前想見世子一面,世子請隨我走吧。”

任永康想見他?

莫非是老皇帝攛掇任永康,想讓任永康臨死前咬他一口?

顧九昭懷著揣測上了風蕭野的馬車,兩人一道前往刑部大獄。

“受了這些日子的委屈,世子爺一如往昔的風流倜儻。”馬車輕微搖晃,茶香在車廂內飄散,風蕭野斟滿一杯茶,盈袖送給顧九昭。

顧九昭接住茶碗,郎朗笑道,“守得云開見月明,本世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還得仰仗風大人秉公辦案,本世子才能在開春之前洗脫冤屈。”

風蕭野隔著升騰起來的水霧看著顧九昭,薄唇勾著琢磨不清的淺弧,“我哪敢承襄世子謝意,這三起案件都牽扯到世子身上,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起來我一開始還挺懷疑世子爺的。”

顧九昭埋下眼中的精光,笑臉相對,“照風大人這么說,這三起案件還跟牙山山匪關聯呢,難不成風大人還懷疑我跟土匪勾結,欲謀朝篡位?”

風蕭野的目光一直不離顧九昭,陽光下的手指白潤通透,一下下敲擊在紅木茶案上,不失沉穩道,“我只是猜測,事實證明都是那群山匪太忌憚世子爺了,才會想出連環計將你送入大牢。”

“那是,本世子干起仗來自己都打,他們能不怕嗎?”

顧九昭驕傲地昂兩聲,懶洋洋地靠著軟枕抿上一口青翠香澤的茶,側眸瞥向對面,愜意地舒了一口氣,“風大人不虧出身于書香門第,這茶藝可比魏都里的名媛貴女們都精湛。”

風蕭野面色一沉,話音清冷,“這話我可不敢認同,世子有空去國子監上上學,夸人才有水準。”

顧九昭不耐煩地擺擺手,“老子打打殺殺慣了,不愛學老博士那套酸腐調子,誰愛學誰學去!”

風蕭野但聞不語,顧九昭看他也不像是想要繼續攀談的意思,便翻了個身背對他,毫無形象地睡過去了。

到了大獄門口,風蕭野才把他叫醒,兩人一前一后下了馬車,并肩走進大獄。

“任永康已經認罪了,他說他氣不過朝廷分散驍騎營,忍了這些年便起了謀殺太子的歹念。”風蕭野行在顧九昭身側,身姿卓然,在昏暗潮濕的地牢里仍不失溫文爾雅的文人氣韻,“世子知道他為何想殺太子么?”

顧九昭緊著眉心,神情冷肅地問,“為何?”

風蕭野停在關押任永康的牢房門前,轉身看著顧九昭,“那日百順樓坍塌,太子性命危急,世子離太子最近,若是太子死了,陛下會把喪子之痛撒到誰身上?”

顧九昭說,“自然是我。”

風蕭野不明地輕笑出聲,“承德敗壞了驍騎營,害我從一只狼變成一條喪家犬,我恨承德,也恨對兄弟們置之不理的襄世子。那位曾經帶領驍騎營沖鋒陷陣的英勇將軍不在了,魏都的百姓都說他是經南野狗,我受夠了日復一日的羞辱,反正這輩子活了四十年也夠了,不如在死前拉著這條野狗一塊下地獄!”

風蕭野復述的口吻就像是在講一則平平淡淡的故事,眼中甚至還含著笑意,薄唇緩緩吐納著氣息,儒雅溫柔而又殘忍至極,每個字都踩在顧九昭心間的痛處之上。

顧九昭危險地瞇起眼眸,“風大人記得可真清楚。”

風蕭野徐徐舉手向顧九昭簡單作了一個揖,壓著聲音低語,“我只想讓世子明白,世子可以動太子,也可以使手段脫離陛下的掌控,但唯獨不能碰九皇子。”

“呵,我真是可憐你。”顧九昭冷硬地留下一句話便推開牢門進去了。

生于風家,風蕭野一輩子都是風家的棋子,沒有自由,到死都被風家和德貴妃捏在手心里逃脫不得,明明與唐繼明彼此心悅,中間卻橫著風氏一族的榮辱重擔,最后連自己的婚姻都成了政治聯姻下的犧牲品。

風蕭野顯然被顧九昭這句話撕出了深埋于心的瘡口,面色刷地一下慘白,垂在身側的手不覺握成拳狀,指節磕磕作響,捏合的力道很大,手臂止不住顫動。

他原地杵了一會兒才甩袖離開,被堵在門口的獄卒忙把太師椅抬進牢里,伺候顧九昭落座。

顧九昭舉手示意獄卒退下,黑得深沉的桃花眸凝著雜亂木床上不辨人形的任永康,半分心情都提不起來了,胸口仿佛塞了一大團棉花,堵得他難受。

沒穿過來的時候,顧九昭很難跟書中不起眼的配角產生共情,直到現在看見為信仰毅然赴死的任永康,他成長了,開始懂得信仰對人的不可或缺性,它就是生命最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便沒了活著的意義。

任永康曾經跟男主一樣,他們都是草原上最兇猛的野狼,然而有一天野狼被關進籠子里,還受盡各種奚落和白眼,從前的榮譽被人一點點踐踏在泥地里,信仰日漸消磨殆盡,等到真正窮盡那天,可能就是死期了。

對這個一度陷害過自己的可憐人,顧九昭生不出恨意,有的也只是敬畏之心。

“世子,你還是來了。”

任永康艱難地撐開血腫的雙眼,模糊的視野里映出顧九昭修竹般的挺拔身形。

顧九昭走到床邊,垂眸看他,“想說什么就說吧。”

他看得出來任永康已經瀕臨大限了。

任永康咽住唇齒間的血漬,顫抖著半撐起身子,伸手一把擒住顧九昭的手腕,發黑的血很快弄臟了那一截干凈白皙的腕子,他近乎癡狂地盯著抹在顧九昭肌膚上的血跡,眼中跳動著久違的熱血輝光。

“二公子,我的血染紅了二公子!”

任永康異常激動地握住眼前的手腕,干裂的嘴唇不住地顫抖,“那年我與公子深入桀人大營,是公子沖在前方兄弟們才有勇氣上陣殺敵!我們區區三百人,卻殺了敵營兩千人,公子何等驍勇!”

顧九昭仍是低頭不語,神情逆著光,叫人看不出滋味。

任永康像是精神失常的瘋子,守著顧九昭染血的手腕喃喃自語,“魏都真的太可怕了,它將兄弟們一個個吞吃入腹,還殺了二公子。沒了,什么都沒了。”

任永康用自己血污的手一寸寸染紅了顧九昭的手,他翻過顧九昭的手掌,在手心留下一道道不甘心的劃痕,越來越多,紅得越來越刺眼。

顧九昭望著觸目驚心的血痕,指尖不禁蜷了幾分,瞳孔一點點回縮,身體里沉睡已久的血脈在復蘇,血液仿佛都開始沸騰了。

二公子是書中男主在經南州時的稱呼,那時他還沒一戰成名,那時他還沒有接到受封圣旨,那時他仍是顧家的二公子,擁有最遼闊無邊的草原。

顧九昭心情沉重地蹲下去,抱住任永康的雙手,隱匿在暗影中的眸終于露出原貌,熾熱的,濃烈的,翻滾著狼的血性,鄭重而真摯地看著任永康,克制著情緒,一字一頓道,“我會帶驍騎營回家,一定會!”

任永康看到了他眼里的堅毅,他躺倒回去,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聽著外界窸窸窣窣的人聲,恍若又回到了尚在經南州的歲月,唇邊慢慢暈開慰然的笑。

“二公子,我好想回家,真的...真的好想。”

任永康的聲音逐漸消沉,顧九昭不忍再看,渾身戰栗著說,“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放心,我從來沒放棄過驍騎營,我一定會帶著所有兄弟回到經南州。我對...對不起你!”

顧九昭哽咽了一下,險些克制不住情緒。

手中的溫度完全冷下去了,任永康靜靜地合上了雙眼,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滑落,全身癱軟。

顧九昭咬著牙關,用力捂住任永康的手,壓抑著洶涌澎湃的悲戚,將所有酸楚盡數深藏于底。

他雖然不是真正的男主,更沒有經歷過那些打打殺殺,但穿到書中這段日子以來,他的靈魂跟男主的身體日漸契合,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任永康用血喚醒了他的血性,讓他更加明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里弱者只能被人踐踏凌辱,他為任永康而悲愴,同時也是發泄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種種情緒。

他在現代連只雞都沒殺過,卻要忍著恐懼、畏縮的心理,逼著自己偽裝成一個叱咤沙場的少年將軍。

他從沒練過武,卻害怕被人看出端倪,每日起早貪黑練武,受了傷也不能與人傾訴。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顧九昭都可以扛過去,但最傷他的還是季瑋姒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

無論他如何表明心意,季瑋姒始終不會信任他。

他來到這個世界源于季瑋姒,所有的悲歡喜樂都拴在季瑋姒身上,偏偏那人至始至終都在防備他。

可他能如何?

他只能一往無前,九死不悔。

月出天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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