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書氣沖沖地離開王府后就去巫山樓找老相好鶯鶯姑娘,青樓女子好對付,只要有錢想睡幾個就睡幾個,而且還好打發,做完后不用擔心會留種。
鶯鶯的初夜確實給了李文書,憑著出眾的嬌艷美貌,獲得了李文書最長時間的寵愛,可是今晚李文書變了,無論她怎么撩撥,李文書一點反應都沒有。
“殿下可是前些日子累著了?”鶯鶯伏在李文書身上,委婉地關懷。
李文書瞧了眼不爭氣的地方,再看看白嫩細滑的傾城美人,鶯鶯略微訝異的表情令他不禁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把人推開,沖屋外守著的老鴇喊,“把你們最漂亮的小倌給我帶過來。”
鶯鶯委屈巴巴地從屋子里退出來,老鴇風娘將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怎么回事?”
鶯鶯有點羞于啟齒,受不住風娘的逼問,還是如實交代了,“他好像不行了。”
“什么?”風娘皺緊柳葉眉,捏著手心的紅娟,想了片刻,說,“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知會公子。”
鶯鶯乖巧地回了聲是,俯身退下。
風娘忐忑地尋到季瑋姒的院子,在門前停下,敲敲門,垂首稟報,“公子,李文書想要小倌伺候。”
明窗上倒映出男子清雅纖瘦的身軀,風娘等了良久才等到一聲沉沉的冷笑,手中紅娟被她扯平,指節捏得發白,可見這聲冷笑給她的恐懼感有多深。
公子的性情不好琢磨,不熟悉他的只當他是世上最溫潤隨和的貴公子,風娘伺候他多年,雖然沒完全摸透季瑋姒的秉性,但最起碼能從他的語氣中稍微揣測出些許門道。
公子一笑,對方的下場只有兩個,要么安然無事,要么死無全尸。
風娘謹慎地收住呼吸,聽到開門聲,連忙退到一側靜候吩咐。
季瑋姒抬手系上身前的氅衣帶子,眉目冷清道,“我去會會他。”
風娘額頭生汗,小心翼翼地說,“后日便要去貢院考試,公子不宜分心。”
季瑋姒自顧取了燈籠,抬步走出廊下,風娘不好再勸,恭敬地跟在后面。
兩人停在李文書所在的廂房門前,季瑋姒解下氅衣遞給風娘,袖下纖長白皙的指抬起,抵住門扉輕輕推開。
李文書醉醺醺地靠在桌邊喝酒,看到一抹月白身影走近,急切地朝他招手,“坐過來讓本宮瞧瞧。”
季瑋姒在李文書身邊落座,眉眼如山岳清朗秀麗,他換回了四公子的樣貌,李文書暫且識不得他。
“你叫什么?”
李文書的酒氣撲到季瑋姒面門,季瑋姒舉手虛掩鼻尖,輕聲說,“四公子。”
李文書聞言,突然伸手掐住季瑋姒臉頰,猛地拉近,仔仔細細地看過季瑋姒的五官,末了不屑地嗤笑,放開季瑋姒,滿了一杯酒仰頭灌入腹中。
“本宮當你是個美人,今晚見了你的真面目,想他顧九昭的眼光真是差勁!”
李文書頹廢地趴在桌上,手上轉著酒杯,醉眼朦朧地盯著杯中水波蕩漾的酒液,不禁連連自嘲,“你只是一個妓子,顧九昭竟愿意為你一擲千金。本宮是太子,還比你長得好看,他娘的看都不看本宮一眼,本宮這么優秀,到底哪里不如你了?”
季瑋姒恍若未聞,慢慢品著酒。
李文書撐著腦袋上下打量他,“長得很一般嘛,你們巫山樓也就這種貨色了。”
扣著酒杯的白玉手指驀地收緊,品酒人轉過頭來看他,面上沒有半分表情,看人的目光是溫和的,卻給人莫名的危機感,李文書醉了酒反應遲鈍,沒發覺季瑋姒細微的眼神變化。
“你說本宮要是留你過夜,顧九昭知道了會不會生氣?”李文書攀上季瑋姒的肩。
季瑋姒拂開肩上的手,看著李文書慢慢合上醉眼,嘴角一勾,“太子可以試試。”
李文書已經睡過去了,季瑋姒的笑隨即冷下來,起身拂袖出門,微微側首吩咐守在門口的風娘,“太子不舉,我亦無能為力。”
風娘通透道,“屬下明白,明日太子不舉的事將會傳遍魏都。”
翌日小雨淅瀝,顧九昭在御書房里和承德帝對弈,窗外偶爾飄進絲絲細雨,地面浮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綠葉新出,花花草草生機盎然,一派新春景象。
“子允的棋術精進不少。”承德帝盤腿掂著棋子,和藹笑道。
顧九昭謙虛應承,“陛下讓我罷了。”
承德帝說,“你最會打仗,這圍棋就跟戰場布局一樣,對你來說不難。”
顧九昭望著黑白相間的棋盤,失笑道,“我就一身能打能殺的蠻勁兒,打仗時往前沖就對了,不講究排兵布局。我從小跟著我爹習武,那些密密麻麻的書籍看了就頭疼,才不想學文人那一套。”
承德帝舉手點了點他,“你可是朕的一員大將,光會沖鋒陷陣怎么能行?外敵狡猾,你得多學幾招,來日外敵犯境才能為朕穩固江山。今年科舉殿試,朕命你旁聽對策,好生感受一下文人的氣度!”
顧九昭一聽文人就頭疼,“陛下就饒了子允吧。”
“你想違抗圣命?”承德帝瞇了瞇眼睛。
顧九昭連忙正色,“微臣不敢。”
承德帝垂眼看著棋盤,落下一子,“朕前些日子委屈你了,左監門衛那頭有蕭肅,你不必回去繼續做他們的將軍了,太子宮中缺人,你就去做他的左衛率。”
魏都上下正在傳著襄世子跟太子的風流韻事,狗皇帝居然視若未聞直接把他安到東宮,這是想把他歸為太子黨,來日一鍋端啊!
顧九昭倒不是忌憚承德帝的算計,他怕的是李文書會對他糾纏不休,那晚李文書在王府突然表明心意,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要是再共處一屋檐下,李文書豈不天天纏著他?
“陛下,子允想做個閑散人,左衛率一職還是...”
承德帝回絕,“你武功高強,有你保護太子朕很放心,皇后視太子為命,朕不想皇后擔憂,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顧九昭此時此刻真想對著承德帝比一個中指,但他及時忍住了,皇帝比他大,他能有什么辦法,只得先應下,“微臣領命。”
承德帝把手中剩余的棋子扔進棋筒里,拍拍手,“太子在國子監念學,你正好跟著長點見識。”
顧九昭,“......”
他讀的書搬起來都能砸死這個老頭,還想讓他長見識,要不是身份擺著,他肯定懟死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