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點左右馬主任就來了。
這下場地、師資都沒問題了,就等學生過來了。
到了8:30的時候,一共來了三十多個學生,幾乎把一個會議室全坐滿了。
馬主任盡管沒講過面試,但是醫療衛生各個專業要點都能信手拈來,而且幽默風趣,再加上有面試考官身份加持,課堂氣氛很好。
兩人想這一次至少應該會留下二十五個人。
蘇州大地方消費高,而且是七天的課程,按照市場價格平均每個學員收費八千多,這一個星期就掙二十多萬啊。
上次培訓,四天掙七萬,兩個人已經夠吃驚了。
這一次七天竟然可以掙二十多萬!
前段時間,劉天華還在金融公司打電話,一個月掙兩千多塊錢。
前段時間,張峰還四處找工作,只希望能找到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就滿足了。
七天掙二十多萬,這二十多萬對于一名普通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要七年才能掙到。
兩人把教室留給馬老師發揮,走到教室外面長出一口氣。
馬主任在教室里發揮很好,時不時從教室里傳來學生的笑聲。
兩個人一直在教室外等了將近一個上午,馬老師的課終于結束了。
兩個人趕緊走到教室里,讓報名的同學確定班型,把學費的押金交了。
誰知,兩個人進入教室后,這些同學直接收拾東西走了。
不管兩個人說什么,這些學生竟然根本不搭理。
一直到最后,竟然一個報班的學生都沒有。
不是有說有笑氛圍很好嗎?馬主任不是面試考官有號召力嗎?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留下學生,馬主任沒要課酬就走了。
就像從云端突然跌倒了地上,兩個人退了賓館的會議室,失魂落魄的回到青年公寓。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次失敗到底是為什么。
晚上的時候,劉天華手機響了。
“誰啊?”劉天華接了電話問。
“溫暖啊。”
“哦,是溫老師,上次名片上的號碼忘了存了。請問什么事啊?”
“這次醫考培訓,你們招了幾個學生啊?”
這正是自己不愿提起的,沒想到這個溫暖竟然打聽這些。
“一個沒招到。”劉天華沒好氣的說。
“嗯,我想也是這樣。”電話那邊沉吟道。
“你怎么就預料到我們這次一個也招不到呢?”
“你還不知道吧,是一個到你們那邊試聽的學員告訴我的。他說你們那邊找的那個馬主任,在教室跟學生約定,讓學生不要報你們的班,他會在外面另外開班,學費只有原來的一半。這個學員覺得你們那邊水太深,所以就在我們志成教育報名了。”
“啊?”劉天華聽到如晴天霹靂。
接著,劉天華從溫暖那里打聽到馬主任新開課的地點,當天晚上就和張峰找過去。
到了培訓地點,果然看到馬主任正興高采烈的給學生上課。
張峰想直接沖過去質問對方為什么這么干。
但是劉天華攔住他,說還有這么多學生看著,給大家都留點體面吧。
劉天華在門口叫馬主任出來。
馬主任看到他們倆,也是吃了一驚,但他還是走了出來。
“你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為什么要做這種齷齪的勾當?”張峰氣呼呼的問。
“年輕人,麻煩你嘴里說話干凈些,論年齡我也是你父輩的人。”馬主任似乎比他更生氣。
“如果你對給你的課酬不滿意,大家都可以商量,為什么要用這種辦法把學生都撬走?”劉天華說。
“你們怎么還有臉來問我?”馬主任鐵青個臉反問。
“你什么意思?”張峰厲聲道。
“我就問你一句話,大都醫考是不是皮包公司?”馬主任指著兩個人問。
“什么皮包公司不皮包公司,這跟你不講職業操守撬走學生,兩者有關系嗎?”張峰反問。
“說我不講職業操守,年輕人,你們知不知道教育是一個講良心的工作,你們兩個連營業執照都沒有就隨便杜撰一個機構搞錢,我都替你們感到臉紅。”
兩個人啞口無言。
“年輕人,我不能看著這批學生被你們害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學生進入面試有多不容易,這可是關乎人家一輩子,你賺這些錢虧不虧心?”馬主任接著說。
兩人明明知道馬主任強詞奪理,但是就是說不過他。
“限你們一分鐘之內離開,否則,馬上報警,光是扛著個皮包公司招搖撞騙這一條,就夠判你們幾年了。”
張峰聽到,臉漲得通紅,眼淚幾乎都出來了。
被黑中介騙的時候,他沒有反抗,覺得這是命!
被介紹到紡織廠每天日復一日的摘線頭的時候,他沒有反抗,覺得這是命!
被失業大軍裹挾天天窩在一個十幾個人住的青年公寓里,他沒有反抗,覺得這是命!
可是,現在竟然遇到這種坐享其成反咬別人一口,滿口仁義道德行徑卻是男盜女娼,他實在忍不了了。
張峰沖過去想動手,劉天華旁邊死命拉著他,一直把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