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得日頭西斜,夜晚就要來了。
沙沙的響聲如約而至,游弋的黑蛇幻化成人,恭敬的跪在了竹林中的少年面前:“殿下,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話落,黑袍人雙手托著一枚玉玨呈給了商硯塵。
玉玨的材質和君書白脖頸上掛著的那枚殘玉極為相似,肉眼根本分辨不出它們的不同。
商硯塵垂眸拿起玉玨,在手中摩挲了一下,滿意道:“做的不錯。”
“殿下,妖王讓屬下轉告您,一切都準備好了。”
商硯塵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黑袍人再度化為一條細長的黑蛇,緩慢的游走了。
商硯塵收好玉玨,抬頭看向了遠處的天際,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瞳不知何時竟摻雜了一抹冷意,冷的高不可攀、沉寂淡漠。
**
第二天上早課的時候,教練氣入門的老師換成了青鸞峰的宋師兄。
唐修然第一時間轉頭詢問君書白:“怎么是宋師兄?你家商硯塵呢?”
他不是我家的!
君書白真是懶得理他,沒好氣道:“腿長在他身上,你問我我問誰去?”
唐修然摸摸鼻子,識趣的沒再招惹他。
沒有商硯塵的日子過的十分快,君書白每天都跟只勤勞的小蜜蜂似的忙著修煉,就這樣,一年匆匆而逝。
“明天就是咱們玄天閣的擇徒大典了,一會兒下課后都回去好好休整一晚,明天拿出最好的狀態來面對考核。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內門弟子只取前一千名,七大主峰更是難進,若是考不上別到時候找我來哭鼻子啊。”
怪不得他們都說柳師姐這個人嘴巴毒、心眼小呢,你看看這話說的,考試前還不忘給學生施加壓力,簡直就是麻辣教師。
沒有理會眾人的哀嚎聲,君書白垂下眼瞼,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沒錯,男主的一個機緣!
按照劇情的進程來看,商硯塵這個時候也該出關了。書里寫今天夜里他會在后山采到成熟期的鍛骨草,鍛骨草有重塑筋骨的功效,那東西對于現在的君書白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原主自小就被養廢了,再怎么修煉這身體也跟枯柴似的,虛的很,若是有鍛骨草為他重塑筋骨,那么以后他修煉的速度也會跟著提高。
可是成熟期的鍛骨草會生出神智,采摘全憑機緣,若是它不給我摘怎么辦......
算了、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說不定這鍛骨草更喜歡他呢?
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就連屋子里都泛起了一絲潮氣,君書白看到最后一個屋舍的燭火熄滅后,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由于明天就是擇徒考核了,故而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修煉狀態中,倒是方便了他行動。
君書白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急匆匆的跑上了宗門的后山。
鍛骨草的外形十分的好辨認,夜里會發光,狀似荷葉。
君書白現在已經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了,縱使身體底子差,但勝在修為還算扎實,不過一刻鐘,他就來到了半山腰的地方。
不知不覺雨大了一些,他用手掌擋在額前,瞇著眼睛尋找發光的光源。
好在這鍛骨草在夜里十分顯眼,不一會兒他就發現了閃爍著瑩瑩白光的鍛骨草。
君書白心下一喜,跑過去伸手就欲摘下來,可是在手靠近它的時候,鍛骨草的葉片突然蜷縮了起來,君書白越是靠近,葉子就收縮的越厲害。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試探性的把手往回收,只見鍛骨草的葉片又開始緩慢的舒展開了。
君書白:“......”
他不信邪的再次靠近鍛骨草,只見那固執的小破草又收縮了起來。
他氣得一拳錘在了地上,心里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沒錯,鍛骨草若是不愿,葉子就會收縮起來,縱使被摘下來也會失了藥性,到時候可就真的成了一顆小破草啦!
正在氣頭上,他發覺一道陰影突然罩住了他,抬頭望去,一把圓形的青折傘正懸在他頭頂上,傘的主人歪頭看著他,詫異道:“這陰雨天,你不好好待在屋子里,跑到后山來做什么?”
君書白眨了眨眼睛,嘴里像是被塞進了一整顆檸檬一樣,酸溜溜的道:“你就當我吃飽了撐的吧。”
“......”
一道閃電劈開了云層,淡金色的余光灑落下來,君書白恍惚看到商硯塵的臉色不是很好,臉上連點血色都沒有:“你怎么了?”
商硯塵搖了搖頭:“沒什么,可能是我著急了,此次閉關結嬰失敗,受了些反噬。”
“哦”
君書白又把視線放在了鍛骨草上,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不舍。
這時,一只手突然落在了鍛骨草的莖稈上,奇異的是鍛骨草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只見對方修長的手指緩慢收緊,輕而易舉的就摘下了鍛骨草。
君書白:“......”
果然,主角不是你想贏,想贏就能贏!
“想要嗎?”
帶著病弱的沙啞嗓音在耳邊響起,別有深意。
君書白仿佛真的被蠱惑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鍛骨草,點了點頭。
“那你親我一口,我就把這小東西送給你怎么樣?”
君書白眨了眨眼睛:“不怎么樣!”
拒絕的擲地有聲,連絲猶豫都沒有。
畢竟為了一株鍛骨草就出賣節操,真的不太值當了......
商硯塵臉上浮現了一抹失望:“那......要不抱一下?”
“呵、”君書白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起身就要走。
“誒誒!別急著走啊。”商硯塵忙拉住君書白的手腕,把鍛骨草塞進了對方的手里:“給你給你,你這個人真是不禁逗。”
君書白詫異的揚了下眼眉:“謝了。”
商硯塵:“一句謝謝就想打發了我?”
君書白不解:“那你還想怎么樣?”
商硯塵瞥了他一眼,然后勾起小指輕輕撓了下君書白的手心。
君書白手心一癢,覺的半邊身子都麻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手抽了回來:“你想挨打?”
“打是親罵是愛。”商硯塵曲起手肘,故意在君書白的面前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書白若是想親......啊不對、書白若是想打我,那我站著不動由你打行不行?”
君書白瞇了瞇眼睛:“......是不是雨太大了,你腦子進了水?”
“我腦子進了你。”
“.......”
商硯塵見他不說話,舉著傘又走近了一步:“我好歹也算是幫了你的忙吧?你就真的連點表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