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禾是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蕭湛南的電話，似乎經過昨晚，他對她的語氣少了許多的公式化，多了幾分生活溫情：“午間一起吃飯？”

或許是他多年來習慣了發號施令，這句詢問的話語，讓聽者覺得更像是命令。

宋青禾想了下自己今日的安排，而且兩人貌似也沒有非一起不可的理由。因此，拒絕了。

“我感冒了。”

宋青禾覺得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感冒了，這是需要她去關心嗎？

她不接蕭湛南的招：“蕭董，感冒了應該找醫生。”

“青禾帶我去？”

“抱歉。沒空。”她覺得，蕭湛南應該是不缺關心他的人。

蕭湛南掛了電話，負氣的將手機扔在座位上，看著前面開車的唐平，生病滋養著他的怒火，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多此一舉。”

唐平實在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說誰？

這邊，宋青禾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倒也不驚訝。似乎這才符合他蕭湛南多年來養成的王者風范。

*

蕭湛南昨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他聽著公司高管申報著各自部門上月的情況，咳嗽頻頻傳來。若是聽見不妥之處，便會仔細詢問原因。盡管，大家都看出來，他現在需要休息。

銷售部報告中上月各上大商場的銷售情況，各類物品所占的售出比重，又進行了簡明扼要的分析。對于那些銷售量提不上的品牌，銷售部總監建議：“蕭董，我們建議讓其他有意向入駐我們商場的品牌商，來替代當下這些業績不佳的品牌。”

他點頭：“可以。但是。”

“咳。咳。”

他接著說道：“在簽約之前，要了解清楚他們的定位，是否與我們的商場定位相匹配？”

“是。”

“另外，你與各個品牌商的負責人協商下，可以擬定一些合理的促銷計劃，以此來提高銷量，增加收入。”

“我盡快落實。”

蕭湛南抽出兩張紙巾，捂著嘴，向著身后連咳嗽幾聲。

馮琛將水杯遞給他：“蕭董，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擺擺手：“不礙事。”

蕭湛南強撐完了這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會議。當他回到辦公室時，將手中的資料往辦公桌上一扔，整個人便以癱倒的姿勢倒在了椅子上。他抬手摸了摸額頭，貌似在發燒。

摸過桌上的手機，想要給宋青禾電話，卻想起她晨間的拒絕，還是選擇了回給母親。

電話接通，他沒有稱呼，只是問道：“什么事？”

“沒事。就是見你許久沒有打電話來了，就想著打過來，問問你。”

他解釋：“最近有些忙。”

“張媽說，你最近一段時間老是應酬。常常喝醉。賦棠，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

“賦棠，媽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

他忍住咳嗽打斷母親：“有人找我。先不說了。”

楊卓有些不情愿地掛了電話。看得出來，想要跟兒子多聊會。

他依靠在沙發上，看著對面大樓的LED顯示屏，正播放著蒙雨代言的有關瀚達最新開盤項目攬江山的廣告。因她四分之一的混血系統，一顰一笑，解皆是惑人的風情萬種。

不期間，便想到了她追隨自己來到T市的原因。火氣上躥至中樞神經，便順手將桌上的資料拂到了地上。然后，便感覺到胸口一陣的惡心反胃，徑直沖到盥洗室吐干凈了胃里的東西才算舒服。

桌上的電話響起，他快速漱口之后，抽出面巾紙擦干凈嘴。走過去拿起內線電話，是馮琛。告知他財經專欄的記者想要約他專訪？

“不見。”

馮琛按照他的意思，進行了回絕。

蕭湛南躺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搭在外面，抬手捏著自己困乏的雙眉之間，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際，他感覺有人到了自己身邊，喚著他：“賦棠。賦棠。”

隨后，他便感覺到有手指劃過自己的事臉頰，感覺到指甲刮在了自己的臉上。瞬間，他驚醒過來的同時，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