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昨日到了工廠，將從睿興拿回來的配件與工廠剛剛生產出來的產品做了比較，又將任然拿來的產品進行檢查。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不是他們所生產的產品，并且出了相關的技術報告。

昨日結果出來，她便致電了宋青禾。她吩咐任然找到當日送貨的司機與送貨員，誰知這兩人都一并失蹤了。

宋青禾讓她派人去這兩人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找。隨后自己撥通了阿K的電話：“我需要你幫我找兩個人。”

“信息給我。”

“要快。”

“明天交給你。”

如果重新進行生產，根本來不及。只有盡快將貨物找到，送到睿興，以便他們能順利出貨。她只愿宋遠亭沒有這么快將貨物出手。但她仍然吩咐工廠這兩日加班加點的趕制新的產品。

她又讓阿K查詢了下宋遠亭最近的賬戶交易情況，知道他買入了奧科大量的股份，而他先前在H公司上面所虧損了幾百萬。敢如此大批量的將貨物換掉，定然是陷入了困窘。

而這邊陳然與奧科股東得接觸并不十分順利。但從當下的交談來看，對于董事會想要進軍高端市場的想法，他們的反對并不堅決。有說法是，只要董事會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來，保證他們的利潤不受到損害，他們便會同意投入資金。

“奧科當下的管理者白總有著多年國外高端市場的管理經驗，而瀚達在將奧科收購后，也有開發高端市場的計劃。”

陳然接話：“宋總的意思，直接將白總挖進瀚達來？”

“人往高處走。比起奧科，瀚達的廣闊天地自然更能讓他有所作為。只是，這人或許還得蕭董自己去請。”

“如果白總真的同意到瀚達，這要拿下奧科自然就簡單地多了。”若是集團失去了他強有力的管理者，若不能及時找到可以接替他的人，坍塌也可以是很快速的事情。

“那倒未必。不過白總倒是一個突破口。據我所知，這些年來奧科所給他的待遇并不優渥。股東會向他承諾的股份也僅兌現了三分之一。只要瀚達愿意承認在收購奧科之后，繼續由他管理奧科，并且兌現他應得股份，應該是可以說服他的。但是丁董當年對白總有恩。”

“我找時間去白總談談。”

宋青禾將一份文件遞給他：“你先跟進這個案子。白總那邊，我來約他。”

陳然離開之后，她便給白一鳴去了電話。得知他當下在國外陪家人度假。如此，也不好拿工作上的事情去打擾他。只是說等他回來，兩人再約。

*

沒人知道蕭湛南的生意做的有多大，而他的身價具體又是多少。他目前的身價僅僅是根據瀚達的市值來進行估算的。而對于他那些在外產業，沒人可以估算出來。

宋青禾還在讀書的時候，她便已經知道，這位年長自己五歲的學長已經憑借著自己的能力累積了上千萬的身價。這些資本在多年的累積之下，早已增值了數倍。

要兼顧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自然需要四處奔波。他常常需要舍棄用餐休息的時間從一個城市，一個國度奔赴下一個站點。急匆匆的來，未得半分歇息，又在忙碌之后離去。

按照原定的工作計劃安排，他今晚是要去到國外出差的。與某集團總裁洽談合作事宜，若不是今日馮琛提醒，他已經在享受與宋青禾的時光之中而忘卻了這趟遠洋之行。

他讓馮琛取消午間應酬，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便離開了。很顯然，是去找宋青禾。

在去的路上，他便給宋青禾去了電話。兩人的時間都掐得很好，看來都是慣于守時之人。

宋青禾剛一上車，他便拉起了她的手：“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快的話今日下午便會有結果。”

他又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目前不用。”

他讓唐平開到自己經常吃飯的私家菜館，口吻有點像了師兄：“替罪羊也并不一定要自己養著。”

她想說他對宋家還真是了解。

車子穿進一條老舊的小巷子里面，兩邊的墻上都寫著紅色的拆字。抬眼望去便是從各窗戶晾曬出來的衣裳，五顏六色在陽光下飄著，像是在蒸發生活里面的那味苦。

巷子很長，來往的自行車從車身而過，時不時有頑劣的孩子穿過道路。蕭湛南提醒：“不急。慢一點。”

本來可以走大道，但唐平以為他趕時間，才拐進了這條小巷子，倒是塵世的另一番煙火。

正午時分，附近學校的孩子三三兩兩的回家吃飯。有說有笑的身影融進他們的身體，這是一場不會重來的銘刻。

她湊近窗邊瞧著他們的笑臉一路過去，似小時候的她與沈珂。漸漸地，眼底像是有一層霧在慢慢往上爬，刻意要去模糊這場意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