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南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他睜開雙眼，恰好看見還未完全沉下去的夕陽：“從青禾辦公室看出去的夕陽要好看些。”

她合了文件，蓋上筆帽，說他這是心理作用。

他承認：“嗯。畢竟人心是很容易被蒙蔽的。”他本想說愛屋及烏，到了嘴邊還是改了口。

宋青禾收好文件起身：“走吧。”

他走過來，順勢牽起她的手，她掙脫開。他又一次伸手牽起：“就牽到電梯口。”

宋青禾妥協，兩人往門口走去，到休息區的桌邊時。他不忘提起自己買來的甜品。

她看著：“你買這么多甜品干什么？”

“許多年前在紐約，有次我看見青禾在一家甜品店門口徘徊了許久。”

對于這些生活中的小事，她已經沒有太深刻的記憶。只是記得那些年對于每分錢，她總是要精打細算，扣下兩人必要的開支與穆白的醫藥費，也就所剩無幾了。

小女孩對于甜品多少有一點向往，吸引她們的不一定就是饞，還有它們樣式的漂亮。

“我并不喜歡吃這些。”

“我知道。但是看一看好看的事物，心情終歸要好點。”說走到電梯口就放開的某人，進了電梯也沒有放手。

他繼續說道：“我已經與海格威教授約好，他明天到T市。到時候讓他給伯母好好看看。”

“嗯。”接著又說了一聲謝謝。

中途有人上來，宋青禾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開蕭湛南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扣著。他笑容帶了三分壞的看著她，隨后在大家理所當然又詫異的目光之中，得寸進尺的改為了攬著著她肩，還不忘向宋氏員工問好，將自己手中的甜品遞給旁邊的女子：“這本來是我買來給宋總的。不巧，未能投其所好。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拿去吃著玩。”

女子歡喜接過：“謝謝蕭董。”

“不過宋總不喜歡被人關注。所以。”

“蕭董，放心。”

這所謂的囑托在宋青禾看來，不過是他的堂而皇之。她知道，兩人的事情會從他們的口中吐出模棱兩可的蛛絲馬跡，而憑著人們對于八卦的好奇心，她與他的關系終將原形畢露。

蕭湛南與幾位員工友好告別，打破了他在瀚達同事眼中的嚴苛，給他們留下了截然不同的印象。

上車之后，宋青禾罵他：“騙子。”

蕭湛南大笑兩聲，摸著她的頭：“那青禾可要小心一點。我這個騙子可不是普通的騙子。”

她不屑：“終其不過是騙財騙色。”

“那青禾輸得起哪樣？”

她不接招：“都輸不起。”

“其實，青禾贏也無妨。”語氣是塞進了自己全部身價與感情的誠懇真摯。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師兄的大度？”

“我不接受口頭感謝。”

她看著他，眸光挑釁玩味：“是不是我討好你，我就能快一點拿到我想要的？”

“可以這么說。不過，至于滿不滿意我說了算。”

她想了想：“可以。”

他扯了扯外套，整理了下坐姿，嚴肅正經：“青禾要不要現在就表現下？”

她歪頭看著他，窺視的目光將他好看的輪廓緩緩勾勒。將他停留在她腦中的年少不羈的模樣，填充進了儒雅，是更具風情的迷人。

她往他的方向挪動，兩人之間的縫隙被拉窄。就在她靠近他的肩膀時停了下來：“蕭董一般喜歡別人怎么討好你？”

他伸手扣著她的腦后，將她拉近：“青禾自然與別人不同。”

她換了一個問法：“那蕭董喜歡我怎么討好你？”

他勾起她下顎，欲望混進夜色，淡了它的欲開，更有了幾分含苞待放的迷離：“我記得我告訴過青禾。”

她雙目對接蕭湛南的雙目，是清心被嵌入了欲望，她被果腹，被吸附，慢慢朝他而去，就在快要貼上他的唇時，她停滯不前。

她心被過往攥著，像是有力地拷問，質問著她情感上的貞潔與忠誠。似乎有聲音在問，對于這樣一場被凍結了的感情，她與蕭湛南之間的所作所為到底算不算背叛？這一問，來的有些遲。可她對于自己的質疑還是呈現了出來。

蕭湛南并沒有放過她的退縮，而是助紂著她當下給與自己行為的定義。頷首低眉地湊近她耳邊：“青禾若是不會，我可以免費教。”

她身體力行地拒絕了這一提議，飛速地吻過他，便退了回來，想要推開他擁著自己腰身的手臂，回到座位上。

蕭湛南不打算放開她，對于這個一晃而過的吻，有幾分不滿意：“這次就放過你。不過我希望下次青禾能有所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