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喬森出面,大衛翌日給他來了電話,說是為了表明ZF想要一起合作的誠意,由他們現于Theodore交涉,救出宋伊,以示誠心。
他沒有過多地說,只是淡淡地表示了感謝。他亦不知道大衛是如何與Theodore交涉的。次日后的下午,大衛便將宋伊送到了酒店,身形消瘦,面容蠟黃,他覺得形容枯槁這個詞用在如今的宋伊身上并不會顯得突兀。
他感謝過大衛,將其送到酒店門口,兩人短暫談了會。他說自己目前暫時還不會離開這里,讓大衛兩日后帶著意向書來找自己。
蕭湛南在自己與宋青禾的隔壁開了一間房,讓酒店經理招來了兩名服務員幫她洗漱穿戴好,比剛才好了些,卻仍舊給人濃郁的病態感。
宋青禾站在屋內看著她,刁蠻任性的勁被剝削的蕩然無存。這般柔弱的模樣,真真是有些像她以往在大家面前所營造出來的人畜無害之樣。
宋青禾問:“你想吃什么?我讓他們送來。”
“盧修然呢?”
“回國了。”
宋伊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大聲地哭了出來,沒有劫后余生的狂喜,而是被棄之不顧的委屈與脆弱。
蕭湛南走進來,聽見她的哭聲,眉目緊蹙,像是在道明這與擾人的噪音污染無差別。他音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尖銳的目光能將人鑿穿:“再哭,我就把你扔回Theodore的手中。”
宋伊立馬收住了哭聲,梨花帶雨的索要著他們的憐惜:“二姐,他盧修然怎么能就這樣丟下我獨自回去了?”
宋青禾語不驚人死不休:“是誰當時扔下盧修然,跟別的男人跑了?”
她將目光鎖在蕭湛南身上,祈禱他能給予自己一點安慰:“二姐夫,我當時也是被逼迫的。”
宋青禾想問是誰讓她自作主張,稱呼蕭湛南二姐夫的?
蕭湛南并不是能隨意被言語所蠱惑的人,只因為這人是要分對象的。他只覺得宋伊每次稱呼自己二姐夫,就像是在看這些年來貼在宋遠東身上的幾只寄生蟲,讓他厭惡與反感。
“被逼迫?”他冷笑:“可據我所查,你前些時日玩的挺開心的?”
宋伊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的小把戲在他們兩位的眼中無疑是自討無趣。隨后改了態度:“二姐,二姐夫,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但我也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
宋青禾沒有興趣在這里看她宋伊演戲,準備離開,剛走了一兩步,恍然想起那般,退回去拉起了蕭湛南:“你需要什么就自己叫服務員。”
“二姐,我一個人害怕。”
她站定:“害怕?害怕你還跟著陌生男人亂跑?宋伊,別再我面前裝柔弱。”
“要是爺爺在這里,現在肯定不會讓我一個人待著。”
她輕笑一聲:“宋伊,別得寸進尺。否則,我將你扔在這里,讓你自生自滅。”
宋伊這才閉了嘴。
只是當兩人剛剛走出門口,還未來得及關上房門,便聽見了桌上花瓶落地的聲音。經此一事,她并不傷心盧修然將自己拋下回國去了,而是看清了權勢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蕭湛南出手,即便他盧家舉全家之力,也斷不可能將她從Theodore的手中救出的。這小心思,也就應運而生。
宋青禾放開蕭湛南,對于自己的舉動,解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只是覺得宋伊讓人很煩躁。”
他嗯了一聲,拖長了語音,似了然她的心境,顯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
大衛來找蕭湛南并沒有按照兩人約定的次日,而是三個小時后便帶著合作意向書來了酒店。他在大堂給他打著電話,他揉著眉間,原本還在心底掂量著拒絕的話語,可這內心的主意就這么打在了宋青禾的身上:“大衛,我此時不在酒店。這樣吧,我讓人下去拿,你把資料交給她。等我回來看過之后,我們再溝通。”
即便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的托詞,大衛也只得先這般答應。
他掛了電話,對著宋青禾招手:“青禾,你來。”
她抬眸:“何事?”
“大衛現在拿著合作意向書在大堂等我,你要不幫我跑一趟?”
宋青禾當即便懂了,將書放下,沒有詢問什么。直接開門下樓去大廳見到了大衛,簡單地介紹了自己,她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附和著蕭湛南的說法,又與其解釋了一遍他不能親自前來的原因,話里行間都顯現著他對這一合作的在乎。
大衛笑著與其握手,將初步的合作意向書交到宋青禾的手中,再三道明他們對于與蕭湛南合作的重視,并且請她轉達他們的誠心與期望。
宋青禾接過資料,言行舉止疏離中透著禮貌:“放心。”
回到房間后,她將資料扔給蕭湛南,動作隨性:“你是打算明日回國?”
“青禾懂我。”他拿起資料,沒有翻閱的動作,直接扔進了書房的碎紙機里。
她喝著水,依靠在門框邊:“過河拆橋,當真是無奸不商。”
“談不上。”
“蕭湛南,我想去見見米勒。”
他雙手叉腰的看著她:“為何要見他?”
“見老朋友需要原因嗎?”
“這般說來,我曾也算是青禾的老朋友,我在T市多年,你怎么沒有想起主動來看看我?”
她覺得他在故意給自己抬杠,目的很明顯:“我為什么不能見米勒?”
“很簡單,我不希望我女朋友還會對其他男人有掛念。”
“我答應了我姐。”在她內心深處,不管宋家其他人如何?也不管她與宋家關系如何?宋青梅始終都是她姐姐。
“米勒。”蕭湛南的話還未講完,喬森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只是簡單道明了米勒的危機情況,讓他們盡快離開這里。
其實,這些年來,若不是喬森與蕭湛南的庇佑,米勒早已被Theodore所殺害。他一直對米勒與蕭湛南心存怨恨,如今因為ZF出面施壓,讓他不得不交出宋伊。這讓他心底的怨恨猶如火山即將爆發那般,全都堆積到了噴發口。
他讓宋青禾立馬收拾東西,又讓人去通知了宋伊。隨后又說:“衣服那些都不要了。拿上證件便好。”
“出什么事了?”
“回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