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越來越安靜，反而讓人很不安。

“砰~砰~砰~”

心臟跳動的聲音充斥著大腦，她側翻身體，將背緊緊貼在墻上，使勁合上雙眼，一片虛無的黑讓她無法忍受，冷汗從手心冒出，再次翻身躺平在床上。

許久，都掙扎在朦朧的睡意當中，從上下眼簾交合的睫毛中望去，恍惚出現一個黑影，可她似乎沒放在心上，又沉沉睡去。

————

“請被告陳述，你當晚出現在案發現場做了些什么？”

劉聰心收起了之前恣意的樣子，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讓人心生保護：“我想看看，這場本來屬于我的《愛宴》，看看曾經屬于我的愛人，紀念一下死去的...我！”沙啞低沉的聲音好像歷經了滄桑。

木琳聽后冷哼一聲，一張臉寫滿了玩味，而聽到這句話的蘇快還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對這些話嗤之以鼻。

“那你是幾點回去的？”

“11：00左右，看她們快散場，我就走了。”

“有沒有目擊證人。”

“不知道。”

“現在請我方原告陳述！”

這場庭審，湯正元以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而沒有出庭，而對外卻宣稱自己傷心過度，無法出庭，湯母只有委托了木琳。

木琳斜著目光看了看劉聰心，有些激動地描述起來：“那天，《愛宴》首映結束，我們大家約著去聚餐，就在劇院門口看見劉聰心。”

“她柱著拐杖，一臉憤恨地看著婉婉，善良的婉婉還在擔心她，要不是我攔著，婉婉就要過去安慰她了。”

為了證明真實性，她連忙補充：“這是大家都看見的；后來我們去到吃飯的地方，又看見她在窗外，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吃完飯后，婉婉說有事情要做，我們就分開了，再后來，就從新聞上知道了這個消息，我真后悔當時沒有跟著她！婉婉......肯定是她害的！”她惡狠狠地指著劉聰心。

“我方原告陳述完畢，那也就是說，被告出現在兇殺地點只是為了看受害者吃飯？要是沒有明確的目的，我方很難相信被告有這樣的閑心？”

“而且被告沒有目擊證人能夠證明你在兇殺時間不在場，我方可以直接認定，你就是殺人兇手！你出現在案發地點只是為了尋求合適的時機！”

“你的兇器是什么！你又是怎么將受害者誘騙至被害點？”

“反對！”劉聰心的律師聲音洪亮，一身筆直西裝，英氣勃發。

大家都不知道劉聰心的律師是誰請的，特別是湯母，明明花了錢打點，這個人怎么敢做劉聰心的律師，心里還琢磨著怎么讓這個律師斷送職業生涯時，他又發言了。

“我方當事人作為一個走路都吃力的人，先不說她不存在殺人能力，被害者所受的攻擊，絕非普通女性能夠做到，再者，我方當事人真有殺人動機，為什么屢屢露面，被大家抓住把柄？”

“她就是故意露面的！行非正常之事企圖來掩蓋真實目的。”木琳的語氣有些急躁，她想抓住所有機會懲戒這個她心中的殺人兇手。

“請問原告，你與我方當事人原本就存在一些矛盾，你不止在多人面前表示過你討厭我方當事人，甚至是憎恨，法官閣下，試問這樣一個與我方當事人關系惡劣的人，她的陳述是否帶有個人角度？是否完全具有100%的可信度？”

律師正值青年，意氣風發，低頭看了看一旁冷漠的劉聰心，目光里有難以掩飾的一抹溫柔；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木琳面色如糠，卻聽到一旁的律師說：請我方證人陳述供詞，木琳才平復了心情。

在劉聰心冰冷的注視下，蘇快走進眾人視線，不過才幾天時間，他的嘴角烏泱泱一片，頭發粘膩在一起耷拉著。

“請證人提供證詞！”

“我們所有人都看見劉聰心出現過了，不管多少個證人，都會是一樣的證詞！”他斜著腦袋，目光無神。

頓了許久，他又說道：“劉聰心確實不存在殺人的能力。”

“但是！劉聰心有幾個社會上的朋友，我見過兩次，為首的一個，脖子上有疤，他們每次出現都是三五成群，”

“第一次見是在大街上，他們拉著婉婉的手臂，要不是我趕到，他們就將她擄走了，嘴里還說著讓她不要惹劉聰心。”

“第二次就是婉婉家被丟汽油瓶，差點被燒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是劉聰心喊人做的，善良的婉婉沒有報警，反而讓我不要聲張，也不要找劉聰心質問。”

“她甚至說著：聰心不會做更過分的事情，這只是撕破臉后的小小威脅，慢慢她釋懷了，就……過去了。誰知道……”

蘇快說完哽咽起來，心里懊惱著為什么他沒有早一點發現湯婉的好？為什么當時要被劉聰心的假象所欺騙，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在心里暗自發誓，一定要讓劉聰心受到應有的懲罰。

木琳已經淚流滿面。

包括在場的其他人，聽了之后都痛心不已，正與她們記憶里的湯婉重合。

在她們所有人眼里，湯婉人如其名善良溫婉，總是能溫柔地安撫每人的情緒，家世好、長相好、氣質好、人品好，簡直就是上帝完美的創作。

但就是太完美的湯婉演不了《愛宴》里，美艷癲狂而充滿悲劇與性格缺陷的女主角。

歸根結底，就是這一部舞劇成了催命符，而本來的女主角劉聰心，正應了舞劇里的女主角，美艷、癲狂、悲劇、缺陷。

“反對！我方當事人并不認識這樣一群人！證詞不是口說無憑，還需要拿出證據！將對方證人口中的這幾個人請出來，當庭對質！”

蘇快咬了咬牙，因為遲遲沒有抓到那幾個人，他將幽深的目光轉移到劉聰心身上，“要想找到這幾個人，還得問問被告！”

“請被告陳述！”

“我不認識他口中的這幾個人，也從來沒聽說過！”劉聰心笑了笑，這些莫名其妙的說辭，像只死掉的臭老鼠一直黏在身上扯不下來一樣惡心。

轉念一想，這些事情對誰有好處呢？

劉聰心補充道：“或許，你們可以去湯婉的通訊錄里去翻一翻，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你什么意思？”蘇快聽后情緒立馬激動起來，直指劉聰心罵道：“你這種時候還要污蔑一個真心待你好的人！劉聰心！你簡直比我想象的還要惡毒千倍萬倍！”

木琳看著蘇快為了湯婉大罵劉聰心的場景甚感欣慰，要是婉婉能看到今天，該多好啊！

“請注意法庭紀律！”

被告律師自信的盯著他：“那就請對方證人能拿出實質性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