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澤微微點頭,寡淡如水的眸子不動聲色的將慕笙的房間掃視了一遍,隨后視線落在慕笙笙摁住胸口的手上。
“阿笙,你不舒服?”
慕笙笙的心口砰砰跳了起來,這個時候,楚君澤已經對她起疑心了,而他深夜來訪沐笙房間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那只慕笙與余溫月用來傳情的靈蝶。
慕笙笙很清楚被他發現靈蝶的下場,一想到被抽的遍體鱗傷的畫面,她就雙腿發軟,渾身冒冷汗。
她畢竟看過原劇情,知楚君澤出手的狠辣程度。
楚君澤是整個結靈大陸最尊貴的結靈師,他門下的弟子皆是有顏有才的年輕男子,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獨當一面,譜寫一段傳奇,惹盡癡情女子相思。
向來不招收女弟子的他,某次外出煉化邪靈之時,遇見了尚在襁褓之中,慘遭滅門的慕笙。
據楚君澤后來所言,當時的慕笙雖小,求生欲卻很強,小手緊拽著他的衣袖,笑得燦爛,再加上長得白白胖胖,楚君澤當時鬼使神差,便將她帶回了暮辭峰,收作關門弟子,疼愛有加。
他對慕笙雖好,但當得知慕笙背著他與他的大弟子余溫月暗生情愫準備私奔之時,便親手將對慕笙的情絲斬斷,從此以折磨她為樂。
不得不說,楚君澤這樣的人,多多少少是有點心理疾病的。
慕笙笙不敢敷衍,輕輕咳嗽一聲,裝出一副柔弱病嬌樣,柔聲道:“師尊,我胸口有點悶,你抱我回床上休息好不好。”
楚君澤楞了一下,不太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他的愛徒慕笙之口,在他眼里,慕笙雖生來活潑愛笑,古靈精怪,但也僅限于除他以外的人。
她對他,永遠都是恭恭敬敬,將他視作長輩,就連和他說話,都是低著頭,與他的距離,從來都是保持在三步之外。
而慕笙這樣對他的原因呢,是因有一次,楚君澤吃醉了酒,借酒壯膽向慕笙袒露心聲,據書中說他當時還強吻了慕笙,慕笙以死相逼,才逃離他的魔爪。
那時慕笙與余溫月早已情投意合,互許終身,聽聞自己敬愛的師尊竟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慕笙自然是對其敬而遠之,冷淡至極,從此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郁郁寡歡。
現在聽到慕笙笙這么說,楚君澤一時被沖昏了頭腦,當既真的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往床榻上走去。
他的臂彎寬厚有力,慕笙笙被他抱在懷里,嗅到他身上好聞麝香味,心里默默道:慕笙啊慕笙,這么好的師尊,你咋看上那個余溫月了呢,難不成他更帥?
楚君澤將慕笙笙輕放上床,細心的為她蓋上被子,慕笙笙瞥見,他的臉頰上有一抹紅暈,像個懷春的少年。
莫名覺得有些想笑,這個叱咤結靈大陸的靈宗楚君澤,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當初她讀到楚君澤只收美男為徒的時候,還一度覺得他是個斷袖,有龍陽之好,現在看來,人家活得雖久,卻也是個情場小白。
“師尊,你深夜來訪,可是有事要交代徒兒?”
慕笙笙盯著他的臉看,楚君澤被她這含情脈脈的眼神一看,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將視線移到別處,頓了頓,說:
“也沒什么事,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結靈師等級試煉,為師來看看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師尊放心吧,阿笙不會讓師尊丟臉的。”慕笙笙說罷,拽緊被子連打哈欠。
楚君澤眉頭微鎖,起身便說:“那阿笙你早點休息,明日不要誤了時辰。”
“好。”
慕笙看著楚君澤走出房門,才松了一口氣,一把將胸口處放著的那只靈蝶拽出來,被她這么一悶,那靈蝶聳拉著翅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這靈蝶是余溫月用鮮血喂養出來的,用來當信鴿與慕笙傳達相思。
書中所寫,兩人雖在同一師門,但由于暮辭峰都是男弟子,慕笙又得楚君澤歡心,十歲那年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為近水樓臺先得月,楚君澤將她接到青竹云巔與他同住。
平日里暮笙不論去哪里,他都要百忙之中抽出空來伴她,說白了就是監視,因此慕笙與余溫月很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慕笙笙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一看時間,正好子時,不出意外的話,余溫月此時就在青竹林路口等她。
可她不想去也不能去,依照楚君澤疑神疑鬼的性格,此刻她的門外一定被他偷偷布下了跟蹤靈,只要她邁出這間屋子,去到天涯海角都逃不過楚君澤的耳目。
可若她不去的話,依照書中余溫月的性格,他一定會在青竹路口傻等一晚。
驚鳴的雷聲轟然響起,接著慕笙笙就聽見外面滂沱大雨傾盆而下的聲音。
“余溫月那個傻子,該不會真的淋雨傻等一夜吧。”
慕笙笙思量再三,還是覺得于心不忍,余溫月可是她所讀過的小說中最喜歡的男主,就算不與他私奔,也得想個辦法讓他不要在雨中等下去。
慕笙笙越發覺得心中不安,許是原主的感情作祟,這一刻,她感覺心口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難過彌漫而起,揮之不去,她明明不想哭,伸手一摸,卻滿臉淚水。
“算了,避開楚君澤的追蹤靈,去知會那情種一聲吧。”
慕笙笙當既便準備出門,揣測到她的想法,系統嘟嘟嘟的警報聲如雷鳴一般在她腦海里炸起:
“違規操作,不得重復原劇情,疼痛懲罰!”
話音未落,慕笙笙便覺得自己渾身骨頭像是被捏碎了一般,如萬千火蟻同時撕咬,疼得她倒地翻滾。
“我靠,不帶這樣玩的,我只是有這個想法,這不還沒去嗎!”
慕笙笙心中苦叫連連,一張臉煞白,生怕楚君澤聞聲趕來,她只得捂住嘴盡量不發聲。
“祖宗,大爺,上帝!我不去了行不行!”慕笙笙在心中與系統對話,疼痛感果然慢慢緩解下來。
她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裝死,心想,余溫月愛等就讓他等去,自己懶得受這份罪,豁出性命喜歡他的是書中的慕笙,又不是她慕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