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具緩緩脫落，露出塌上男人本身的容貌，男生女相，白哲的皮膚雖摻雜著蒼白卻格外惹人憐愛。

看著眼前這張酷似他母妃的那張臉，順和帝恍惚了下，仿佛那個女人還在自己的眼前。

他顫抖著蒼老起褶子的手，慢慢抬起來，碰上帝驚瀾的臉頰。

他眼里盡是愛憐。

他柔情似水的叫道，“磬兒。”

是的，鬼王的母妃，也是他的德妃，原名風磬。

并不是什么世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只是一個名不見傳的民間女子，卻讓他心動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

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把她弄進宮里封為妃，成為自己的女人。

此刻帝驚瀾閉著眼睛，感覺到那雙蒼老的甚至粗糙的手掌撫著他的臉叫母妃的名字的時候，天知道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殺掉床前的這個男人。

把他碎尸萬段。

五馬分尸。

喂狗，喂野獸，拋尸荒野。

才解他心頭之恨。

可此時此刻的情況，是他只能忍，最起碼現在要忍，因為母妃還在他手里。

十五歲那年的記憶涌入腦海。

他被深夜傳進宮，進去皇帝的宮殿，本以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卻見他端著酒，喝的醉醺醺的模樣，冷笑著告訴自己，“驚瀾，你母妃并沒有死，她就在我的手里，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

“要是不想我殺了她，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

他心中大駭，既是驚喜，又是冷靜。

因為他從小就知道，他的父皇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母妃并不愛他，甚至是恨他，恨之入骨的那種。

他也不知是為什么。

也或許是這樣，所以小的時候，皇帝才時常暴怒而打罵母妃，母妃疼痛哭泣的畫面，帝驚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思緒回浮，只聽順和帝喃喃道，“知不知道，你跟磬兒真的真像，真不愧是她的親生兒子，呵。”

他的語氣讓人聽不懂。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愿意從了朕呢。”

“只要你乖乖聽話，除了皇帝，天底下還有什么是朕不能給你的。”

順和帝嘆息道。

說著，在他的臉上停留幾秒。

帝驚瀾終于忍無可忍了，猛地睜開眼睛，他聲音冷的冰人，罵道，“滾！”

順和帝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愣住了，而后慍怒，“你是裝睡的?”

質問出口后，又是冷笑，“怎么，你是朕的兒子，朕從小把你養大的，現在還摸不得了?”

帝驚瀾覺得他壓根就不是個人，而是這時間最惡心，最變態的精神病。

帝驚瀾胃里翻湯倒海，眸色冰冷無情，“滾出去。”

順和帝向來被人捧著慣了，何時被人罵過，縮回手的同時當即就怒了，“放肆！”

“朕是皇帝，你膽敢這么跟朕說話！”

帝驚瀾卻絲毫不怕，聽他這話，眼里都是恨意，“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沒本事的話，你就給我滾出去！”

“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