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書走過來,把糖葫蘆遞到他嘴邊:“這不是見你不高興,哄你呢嘛。”
“誰要你哄。”江梓唇間浮現一抹淺顯的笑意,轉身走開了。
“姐姐要哄你呀。”沈雁書追了上去,固執的把糖葫蘆放在他嘴邊,“賞個臉唄,臭弟弟。”
江梓偏不。
“不乖啊。”沈雁書偏頭看著他的側臉,“還是關了二十多天關傻了?”
他還是揪著沈雁書的小辮子:“我不管,我要當大哥。”
“當當當。”沈雁書翻了個白眼,“大哥,賞個臉吃一口唄。”
他側頭咬了最頂上的那顆最大最紅的。
沈雁書神游了會兒,就江梓的這一口整齊的白牙,還有那把草莓勾回嘴里,特別讓人遐想連篇。
她也夠流弊夠缺/愛的,就開始想象。
“不甜。”他幾下碾碎包裹著草莓的糖衣,側頭看著沈雁書,見她還在走神,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我說,這草莓不甜。”
沈雁書哦了聲,在心頭補了一句,草莓不甜,你甜就行了。
她咬了一口草莓,外面的糖衣很甜,草莓隨便。
江梓說:“我請了兩天假,你計劃了幾天?”
“也是兩天,真有默契。”沈雁書咧嘴一笑,“老板娘那小龍蝦店開著的,這幾天都很忙。”
聽此,江梓輕聲笑了,問她:“你想吃什么?”
“看你。”沈雁書說,“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燒烤愛吃嗎?”江梓停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商鋪,這一片基本都是火鍋冒菜燒烤,“吃冒菜還是火鍋?”
沈雁書眉心微皺,看著方圓百里都是冒菜燒烤的,她只查了這里是小吃街,沒想到都是一些特別辣的食物。
她嘀咕了一句:“怎么都是辣的。”
“沒事兒,我都可以。”江梓作勢就要往一家小火鍋店走。
“你可以個屁可以。”沈雁書急忙拉住他的手肘,指了指前面的關東煮,“那個好吃。”
江梓被她按在攤位上坐著,她過去撿關東煮,按照江梓喜歡吃的食物,他一般不挑食,挑食起來不一般。
但喜好忌口沈雁書全知道。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來來往往拿著仙女棒的情侶小孩兒很多。
幾分鐘后,沈雁書拿著兩份關東煮走了過來,把前面那一截圍巾往后甩,冰冷的雙手捧著熱乎乎的杯子,面前呼出了一團白色的氣,漫天的小雪片緩緩落下,很輕很慢很溫柔。
這樣兩個人坐在小攤上,看著雪吃著關東煮,有種異常的浪漫。
“吃完我們去那邊的天臺,看煙火看月亮最佳地點。”沈雁書朝后面看了眼。
江梓不太餓,但沈雁書給他撿了好幾個魚丸,他一口一個,毫無吃相可言。
“好像小倉鼠。”沈雁書伸手戳著他鼓起的腮幫子。
江梓納悶了:“一會兒說我像河豚,一會兒說我像倉鼠,我就不能像個人?”
“沒說你不是人啊。”沈雁書淺淺一笑,唇下有一個很淺很淺的窩,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就是說你可愛啊。”
“我們大老爺們是用可愛來形容的?”江梓睨了她一眼,又拿了一串海帶結塞嘴里。
沈雁書指了指那邊天臺:“咱們邊走邊吃吧。”她故意忽略江梓說的話,男孩子就不可以可愛了嗎?她就覺得他很甜很可愛。
他的還剩下兩串,一口塞嘴里,把垃圾放垃圾桶,幫沈雁書拿著她的那份。
沈雁書一路到頭都很興奮,也不知道是在興奮什么,別人極少能夠看到這樣的沈雁書,她的薄情冷漠是深入骨髓的,唯獨對江梓不一樣。
路上,沈雁書又拉著江梓去買了點兒仙女棒和小燈籠,天臺很空曠,地上長滿了苔蘚,苔蘚上積了一層雪,像是白了頭的土地公公。
二十多天來,江梓壓抑著的心終于得到了解放,那么多天里,他說話的句數屈指可數,在音樂室里搗鼓搗鼓小提琴,那些樂器不會說話,更不會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就像一只逃脫籠子的鳥兒,觀望著鎖住他的牢籠。
沈雁書問他是不是最喜歡自由。
他回答說是。
自由誰不喜歡,他現在是自由的,也希望往后也自由,直至死去。
沈雁書說:“想過自己死后怎么安葬嗎?”
“大過年的說這些不晦氣嗎?”江梓偏頭看她,唇角泛著隱隱的笑意。
沈雁書看了看手機左上角的時間:“還沒有到十二點,這是一年的結尾,可以說。”
江梓沒想那么遠。
沈雁書笑了笑沒說話。
江梓把問題拋給她:“你會怎么選擇?”
“不知道。”沈雁書搖搖頭說,“我取決于我另一半,想跟他永遠永遠在一起,死了也要,下輩子也要。”
他望著遠處的煙火,黑岑岑的夜空被那邊的煙火點著了,夜空不會冒煙,星星也不會叫痛。
十二點整,沈雁書想放仙女棒,但兩人都忘記了帶打火機,只好對著放在天臺邊緣的小燈籠許愿。
江梓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兒,沒閉眼睛,只是在心頭默念了三遍他的愿望:沈雁書年年如此刻。
有人說新年可以許三個愿望,神會選擇其一實現,他把三個折合成一個,這樣實現的幾率就要大些,年年如此。
沈雁書也沒閉眼睛,她質問江梓:“為什么你許愿不閉眼?”她在等著他閉眼,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而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吻他的唇角。
“我許愿不閉眼的。”他迎著凜冽的風笑,雪堆在他的頭發上,貪戀的吻著他。
沈雁書把自己許愿的機會浪費在吻他上面了,如果今晚沒有吻到他,那么她就虧了。
有時她覺得貪婪是好事,因為這樣的話,她就可以愛的明目張膽,像有些人喜歡的很含蓄,含蓄著含蓄著就錯過了一輩子。
“新年愿望給實現嗎?”她抬起狡黠的眸子看著他,既然沒機會許新年愿望,那么她就偷偷向他許一個。
江梓掖了掖眼皮看著她:“什么愿望?”
沈雁書吞咽了一下口水,說了下文:“想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