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就在李星淵還在思索那嘆息聲為何會讓自己感覺到熟悉的時候,席夢娜走了過來。
“不過,反正任務完成了就行。”
席夢娜看著自己的手機。
“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吧?”
被打斷了思考的李星淵掏出手機,打開了猿升APP,果然看到了獵殺左小指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雖然關于那只漆黑的惡犬還有很多疑問,這次任務也遠遠不算是圓滿,但對方確鑿無疑的已經死去了。
這還是李星淵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完成猿升APP給自己發布的任務,因此在點擊確定完成的時候,還有那么一點小小的緊張。
“我這次的獎勵是把附魔手槍。”
李星淵一邊點擊還一邊跟席夢娜說著話。
“我百分百確認這個軟件肯定實時的監聽著我的麥克風。”
席夢娜聳了聳肩。
“那又如何?缺這一個?”
李星淵搖了搖頭,他感受到了一縷稍縱即逝的魔力波動——比起某種破綻或者漏洞而言,更像是一種提醒——他伸出手來,接住了從半空當中掉下來的左輪手槍。
“不可思議。”
李星淵由衷的感嘆道。
“空間漣漪小到了近乎不存在的地步,這個APP,不,應該說這個APP背后的組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剛才一直注意觀察著魔力波動出現的位置,無論是怎樣強大的法術都不可能在不影響其他空間的情況之下傳遞物質,但當這把槍出現的時候,他的肉眼卻無法識別其在空間當中蕩起的漣漪。
“我說過了,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追蹤他們幾乎不可能。”
席夢娜的神色稍微有些陰郁。
“與其暴露出掙扎求生的丑態,還不如坦然赴死來的痛快。”
“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席夢娜。”
李星淵把還沒來得及細細打量的左輪手槍插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火勢開始變大了,我們應該走了。”
“火焰可燒不死鳳凰。”
席夢娜嘴上那么說著,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揮了揮手,讓火焰在他們面前讓出了一條道路。
看著受了傷的李星淵,席夢娜打趣道。
“怎么樣?需要我扶著你嗎?”
李星淵抽了抽嘴角。
“我怕咯著我的傷口了——比起擔心我,你還是考慮一下待會自己能不能在把住方向盤的同時踩住剎車吧。”
席夢娜的笑容變的危險了起來。
“哈?你這已經算是人身攻擊了吧?”
就在兩人開始互相嘲諷著出門的時候,被兩人遺留在火場當中的血手杰克卻在痛苦的掙扎著。
“人呢?該死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血手杰克,痛苦的用自己那被被貫穿了關節的四肢努力的在地上爬行著。
兩眼已經被火焰徹底燒壞的他,卻不知道自己正在向著離門口越來越遠的方向爬去,爬進了那沾滿了血腥與罪惡的紅色房間當中。
在這個他曾經無數次將暴虐的欲望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房間里,天頂的橫梁被燒斷,砸了下來,將他壓倒在了廢墟之下。
那些緩緩的順著縫隙的裂縫燒進來的火焰,正一點一點的吞噬他的身體。
“不!不行!”
血手杰克拼了命的試著離開那狹隘的縫隙,卻只能被鋒利的鋼筋和水泥在身體上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有人嗎?有人嗎?”
精疲力盡,渾身鮮血的血手杰克絕望的呼喊著。
“有人能來救救我嗎?”
在他之前,有多少人發出了這樣絕望的呼救呢?
在他之后,難道這樣絕望的求援聲就會永遠消失嗎?
因為吸血鬼的生命力,這注定會是一場漫長的死亡。
若是李星淵前世的那位號稱終結了故事的文豪看到這樣的場景,大概會再一次說出那句經典的名言吧?
所有殘暴的歡愉,終將以殘暴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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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留一下吧,你是如此美麗。”
李星淵輕輕的念誦著左輪手槍槍柄上的銘文。
“哈?”
開車的席夢娜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她。
“這柄槍上的銘文。”
李星淵甩了甩手中的左輪手槍。
這柄手槍的外形相當浮夸,整個寬大的槍身簡直不像是給人類或者精靈設計的,漆黑的金屬外殼燙著薄金的紋路,在木質的握把上,用暗金色的下界語寫著那段文字。
“就算是知道這是把附魔手槍,但是不知道啟動咒文的話,那不就是把普通手槍嗎?”
“所有的魔法物品在猿升APP當中都有記錄,只要正確的輸入名字就能查到其具體的信息。”
席夢娜漫不經心的說著。
“像是這種獎勵道具的信息應該非常詳細才對。”
李星淵還真不知道猿升APP有這種功能。
“我還以為這玩意只會讓我們去送死。”
“了解自己有助于讓你送死送的更有意義。”
李星淵打開了猿升APP,然后在搜索框當中查到了浮士德這柄附魔手槍的信息。
“附魔手槍浮士德
史詩
獨一無二
啟動咒文:
我在虛無中發現萬有:以下界語言念此咒文,浮士德將自動從使用者的身體當中汲取魔力,向彈巢當中填充六發魔彈。
即便是出賣靈魂,也要賣給出的起價格的人:以下界語言念此咒文,下一發魔彈必定擊中,但接下來五分鐘所有射擊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卡殼。
逗留一下吧,你是如此美麗:以下界語言念此咒文,向六發彈巢當中隨機填充一顆子彈,子彈擁有百分百命中和百分百即死的能力,但只能瞄準使用者的頭部使用,每次空擊發都將會提升使用者的一級法師等級。當子彈射出,五次空擊發或者十分鐘內不再操作時,法術自動取消。”
李星淵輕輕的一轉彈巢,發出轆轆的聲響。
“怎么樣?”
席夢娜問道。
“一言難盡。”
李星淵真的挺難形容這把附魔手槍的。
除了自動填充魔彈的能力算是正面附魔之外,剩下的兩個能力都透露著一股坑爹的味道。
“話說,這個史詩是什么意思?”
“你沒玩過游戲嗎?”
席夢娜詫異的反問。
“普通,稀有,史詩,傳說,神器。白,藍,紫,金,橙——多經典的裝備等級分類啊。”
李星淵想要聳聳肩,結果扯痛了自己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在現實當中使用這樣的分類,不會覺得太兒戲了嗎?”
席夢娜一邊在黃泉樓下的按摩店門口停車,一邊說了李星淵從她口中聽過的最深刻的一句話。
“就算是最清醒,最有智慧的哲人,也難免會在某個瞬間,覺得這個世界不過也就是一場游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