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凌硯松開手站起來,向窗外看了一會兒,平穩心緒似的,半晌才又看向季夏:“那你就在這待著,這輩子都別出去了,我養得起。”
語氣不帶一點溫度,冷冰冰的,命令一般,堅定,不容置喙。
季夏心里打個寒戰,他了解項凌硯,他說出來的話完全能做到。
“你真的忍心這么對我嗎?”季夏眼眶濕潤,晶瑩淚珠在眼眶周邊打轉,隔著一層霧一樣朦朦朧朧。
項凌硯心里揪了起來,他怎么可能忍心這么對他。可比起來看他每天和一堆形形色色的人混在一起,他寧愿現在這樣。
他緊緊拳頭,沒說話也沒再看他,徑直朝外走去。
季夏想要下床,但忽略了手還被綁在床頭,雖用的棉繩,卻還是被扯得手腕生疼。兩行清淚流下來,他祈求一般大喊:“那起碼讓我去醫院看一眼。”
“醫院那邊我會找人照顧,在你沒有改主意之前,你哪都不許去。”語畢,砰的一聲,門被大力的合上。
季夏抱著膝蓋,雙肩微微聳動,小聲抽泣起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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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兩天,公司突然恢復秩序井然,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卻也不奇怪。畢竟公司不只有季夏一個人,還有那么多名聲在外的藝人。
這天周景純在調查小區監控的時候接到了許皓源的電話,電話里沒說是什么事,只說讓他回公司一趟。
周景純只好停下手頭的活,匆匆趕往公司。出了電梯,轉角就看到許皓源正靠著墻,一條腿伸的筆直,另一條腿微蜷著,手指之間夾了一根剛點著的煙。
“什么時候會抽煙了?”周景純漫不經心問道。
許皓源收起手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站直了身子往前走去:“一直都會。”
“叫我做什么?”周景純跟在他身側,雙目直視前方。
“有一個藝人要調到緗姐手底下了。”
周景純有些詫異,但轉頭就想通了。李緗作為一個金牌經紀人,季夏目前沒有蹤跡,公司斷然是不會浪費位子。
“誰啊?”
“王煊。”
周景純神色淡淡,沒有變化:“哦,不熟。”
許皓源耐人尋味地看了周景純一眼,嘴角微揚:“江沐舟跟他挺熟的。”
周景純這才意識到許皓源突然好心告訴他這個消息是意欲何為,他停下腳步,轉身正對著許皓源。
許皓源見他不走,也停下了腳步,隨便把剩下的半支煙隨手扔到了垃圾桶里,等待著接下來的盤問。
“你和江沐舟也很熟嗎,他和誰關系好你都知道?”
許皓源低低笑出了聲,他笑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連那股挑撥離間陰陽怪氣也顯得可愛很多。
周景純想,怪不得能在三天兩頭換床伴的周景安身邊待這么久。
許皓源道:“你倒也不用吃醋吃到我這吧,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對了,他人在緗姐辦公室呢。你現在去,說不定還能看見他。”
周景純半信半疑,既不動也不說話。
許皓源笑嘆:“我真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你和他有仇?”
許皓源很坦然:“有,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