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野丫頭?!”那人一聲怒吼,臉上的橫肉顫了顫,揮手就要向阮不甜打來。
阮不甜死咬著那人的手臂不撒手,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到來。
“你們要做什么沖我來!”那兇狠的一巴掌直接打到了戚離手臂上,他將那人一把推開,拉起阮不甜就跑。
原澄看著這架勢,吼了幾句作戰宣言也跟著跑了起來。
阮不甜身上的衣服太緊,跑起來實在礙事,踉踉蹌蹌的幾乎要摔了跟頭。
戚離看了她一眼,俯身抱起她繼續跑。
鼻尖都是男孩身上清爽的皂角香味,阮不甜在戚離懷中惴惴不安,手都不知道要放哪才合適。沒想到真如原澄所說,戚離小小年紀力氣卻大得離譜,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就是如此吧。
跑路對于兩人來說似乎是家常便飯,原澄跑起來好似一只靈活的兔子,而戚離抱著她這個累贅居然能夠依舊不落下風。
好在后面的人沒有窮追不舍,三人成功甩掉了身后的人。
戚離將她輕輕放下,擦了擦額角的汗。
原澄叉著腰不停喘氣:“一群長舌婦,三天兩頭的找我們的麻煩!”
阮不甜凝視戚離額上的傷口:“你疼嗎?”
“沒事。”戚離用手隨意擦掉額頭上的血跡,涂在臉上的黑炭與血跡混合在一起,更添幾分污濁。
戚離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纖長微翹的睫毛沾染了幾分血色,與明亮的眼眸格外不搭。
氣溫開始降低,狂風攜著風沙陣陣涌來,泥土化為飛塵肆意揚散在空中,單薄的衣服因承受不住侵襲緊貼少年柔韌而頑強的脊背。
阮不甜心里卻十分不是滋味:“都流血了,還沒事嗎……”
只是她的聲音太小,下一秒便隨著風沙逸散在空中。
戚離卻忽然一愣,垂下睫毛沒有言語。
原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皺眉道:“我們快點回家吧,這里夜間風沙很大,到時候回家就麻煩了。”
戚離和原澄的家位置偏僻,木質的籬笆圍住不大的院落,院子里有幾棵叫不出名字的樹,寥落的枝葉間盛開著嬌艷的花朵,整個院子沒有什么擺設,顯得光禿禿的。
如果說紅瓦磚房擴展了阮不甜的眼界,那么面前姑且可以稱之為“土屋”的建筑簡直是顛覆了她的認知。
他們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屋內一陣響動,然后幾個小孩風一般跑出來。
兩個女孩,三個男孩好像火球一般沖過來。男孩都剃著寸頭,一個女孩扎著馬尾,一個女孩留著蓬松的短發。
最小的看起來六七歲,最大的也不過八九歲左右。
他們期待喜悅的目光在看到外來者時消失殆盡,全部換做警惕戒備的目光,最小的女孩直接驚恐的撲到了原澄懷里:“原澄哥哥……
她,她是來打我們的嗎?”
這里居然會有這么多小孩!
小孩的心思最為純潔無瑕,所有的想法全部表現在臉上。
阮不甜能感受得到,他們是真的怕她。
“我是阮不甜,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她擺了擺手,別扭的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原澄安撫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丟丟,不要害怕,不甜姐姐是我們從山里撿來的,不會欺負我們的。”
被叫做丟丟的女孩這才怯怯的看了阮不甜一眼,輕輕的挪著步子走來,她伸出干瘦的手:“我是丟丟。”
她的小手上有著薄薄的繭子,指縫間有些許發綠,應該是蔬菜的汁液。
“我是阮不甜。”
阮不甜剛想握住女孩的手,就見丟丟已經怯怯的收回了手。
阮不甜呆愣了一瞬。
丟丟的眼睛又圓又大,極小聲的說了句:“你的手太干凈了。”
阮不甜笑得瞇起了眼睛,輕輕握住丟丟的手:“丟丟的手也很干凈,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可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