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期宣傳的企劃工作交給兩位在校大學生，本就是陳恪的一招閑棋。
如今拿到策劃案文稿一看，竟然還不錯。
至少態度上，人家就很端正；內容上，也是有板有眼。
就算是拿到大企業中考核，也對得起江大的招牌。
當然缺點么，肯定是少不了的。
前世作為創始人，經歷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項目，審核這類文檔，挑挑毛病，順帶這指點方向，幾乎是他融入骨子的職業習慣了。
僅僅十來分鐘的功夫，陳恪便放下文件，開始陳述指導意見。
“我很高興，你們能在傳單和海報這類基礎宣傳手段之上，瞄準各大高校的春季運動會，這的確是個贊助宣傳的好機會。”
“……但是江城高校多達七八十所，數量之多，這里面是不是也該細化一下，從效果評估、影響度因子以及舉辦時間上一并考量，突出贊助的重點？”
“……另外這么一份面向多所高校的宣傳策劃案，在人力配置和組織上缺乏明確部署，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最終的宣傳預算缺乏足夠的支撐，至少在人員成本上不夠詳細……”
陳恪一番話說得事無巨細，毫不客氣。
聽得柳若曦嬌俏地揪起了嘴巴，這口吻還真就跟專業課老師一樣一樣的呢。
不，應該說比專業課老師還要過分！
倒是裘無煙越聽美眸越亮，這個小老板果然有點水平，至少單單提出來的這些意見，就很專業和到位。
說到后來，連趙曉蓉都聽不下去了，“人家畢竟是在校學生，哪能面面俱到地考慮如此全面呢？你適合而止一點。”
這話聽得柳若曦一臉感激，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
只有裘無煙擺擺手：“沒關系，讓陳老板說完，我們愿意聽，這可是專業課上老師講不到的知識點。”
最后提了兩三點細節問題，陳恪總算是說完了。
隨后看著喜形于色的柳若曦，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犯職業病了，笑著往回找補說：“不過你們作為在校大學生，能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這話對于力求爭先的裘無煙倆人來說，還不如不說。
所以裘無煙聽完，便拉著柳若曦長身而起，“謝謝陳老板的指點，我們這就回去修改，一定改到您滿意為止。”
陳恪也覺得對方過于認真了，連道：“不急不急，留下來吃完中飯再改也不遲。”
“不了，事兒沒做完，就算吃飯也不香。”
看著倆女孩騎著自行車回去的背影，陳恪開始對這兩位學妹有點興趣了。
是個人才。
趙曉蓉見狀，打斷他道：“我就很好奇，區區一份策劃案，你是怎么點評的面面俱到，事無巨細的？”
“……當年專業課上，咱們的水平，不比他們高明到哪兒去呀。”
陳恪回過頭來，“人總是會成長的，不然我拿什么去打造食品行業的獨角獸？一腔熱血么？”
丟下這句話，陳恪便轉身進店里忙了。
留下趙曉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開始有些琢磨不透了。
回去的路上。
柳若曦松開馬尾，任由秀發隨風飄揚，小嘴里頭卻在一個勁地埋怨：“明明只是一個小老板，竟然能叭叭出這么多條意見來，簡直比我們專業課老師還能叭叭……”
裘無煙笑著回應：“可他說的都很有道理呀。”
“那我們得改到什么時候呀？”
“改到陳老板滿意為止，”裘無煙理所當然地道：“省得你去想那渣男前男友，做出些蠢事錯事。”
柳若曦撇撇嘴，“不就是接了他一個電話嘛，都說是系里的公事啦。”
“公事也不行，你就不能給那渣男半點機會！”裘無煙說完，話題一轉，“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陳老板這人不像是一般的小老板？”
柳若曦抓住機會反擊道：“你該不會是對陳老板動心了吧？”
“死妮子，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覺得陳老板不是一般人而已。”
“解釋就是掩飾，嘻嘻……”
隔日。
裘無煙再次來到絕味店里。
這一次她是一個人過來，而且事先打過電話。
陳恪就在店里等她。
一見面，陳恪著實有些意外，裘無煙穿著修身牛仔褲，把一雙大長腿襯托得淋漓盡致。
加上貼身的T恤勾勒出的身材，竟然壓過了齊肩短發帶來的中和，顯得特別有女人味。
只是氣色明顯不是太好，淡妝怎么也掩飾不住。
“熬夜做的？”陳恪接過修改后的文件問。
“嗯。”沒有閨蜜的襯托，裘無煙的性子也平和許多。
“這版本好多了，”陳恪簡單翻完，便合上道：“回去休息兩天，順便把各個高校的同學關系利用和組織起來，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這邊賬上先給你預支一萬塊錢，票據什么的要留好。”
裘無煙聽著，愕然以對：“陳老板，你就不怕我拿這筆錢跑了？”
“……還有，這份策劃案上的經費預算，你不打算砍掉點？”
陳恪笑了，雙手十指交叉攏在一起道：“堂堂一個江大高材生，為了區區一萬塊錢？”
“……至于這份策劃案上的經費預算，我覺得很合理很清晰，為什么要砍？”
裘無煙抱著那份文件喜滋滋地站起，出其不意地給陳恪鞠了個躬：“謝謝學長的信任，我一定珍惜這次勤工儉學的機會，竭盡所能，做好絕味食品的宣傳工作。”
這回輪到陳恪意外了，“學長？”
裘無煙美眸泛起神采，“我在院里的畢業照展示欄里，看到陳學長了。想不到陳學長竟然只比我們大五屆，而且趙學姐跟你還是同班同學。”
陳恪釋然，指著裘無煙笑道：“不錯，背調很充分嘛。對了，你閨蜜呢？”
“她呀，熬不住了，做完這份企劃案就睡了。”
陳恪連連點頭，“人之常情。”
隨即從趙曉蓉手里接過一萬塊錢，交到裘無煙手里道：“非常感謝兩位學妹對絕味食品的信任，希望我們合作順利，我也期待我們能夠長久合作下去。”
裘無煙精神一振，連日來的疲憊頓消道：“陳學長，我也很期待，我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