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裴穎有些懵。
她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并沒有看錯。
這可怎么辦?
裴穎腦海里一片空白。
做總裁秘書,她也只是個新手。
況且林總此時此刻,需要的不是秘書職責份內(nèi)的事兒。
而是需要一個肩膀,或者一個擁抱。
可是這兩者,她都沒有。
好在車子很快離開馬臺街,裴穎再看向對方時,那個睿智高冷的美女總裁又回來了。
“裴秘書,有件事需要你去辦。辦好了,你就是當仁不讓的秘書辦公室主任。辦不好,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
裴穎一聽這居高臨下的吩咐口吻,渾身頓時舒服多了。
“我明白,林總,您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愛吃絕味鴨脖的人,都有一股不服輸?shù)幕鹄眲蓬^,裴穎也不例外。
林夏滿意地輕點臻首道:“給你三天時間,調(diào)查清楚絕味鴨脖從開業(yè)至今的所有信息。重點是,這家店的創(chuàng)始人,是如何從區(qū)區(qū)一家店,運作發(fā)展成如今二十一家的規(guī)模連鎖的。”
“……事無巨細,我全都要知道。”
“是,林總。”
在黑色利賓離開馬臺街后,陳恪喝干杯中茶水,長身而起。
相比于首日驚人的銷售盛況,第二天的總體情況并沒有變化多少。
沒有想象中的大幅回落,這讓陳恪意外之余,頗為驚喜。
這火爆的情況就很離譜。
看來絕味食品的客戶黏性度很高。
這是一個好事。
同時也讓陳恪倍感壓力。
一方面,攤子鋪的大了,旗下人也多了,管理上肯定沒那么簡單容易。
另一方面,絕味鴨脖的持續(xù)火爆,勢必會引入更多的競爭對手,導致殘酷的競爭局面。
無論哪一方面,都迫使絕味食品必須在保質保量的前提下,持續(xù)做好服務,才有可能立于不敗之地。
創(chuàng)業(yè)難,守業(yè)更難。
高處不勝寒。
陳恪心里剛泛起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冷意,一轉眼就被打扮清涼的葛嫂沖散得一干二凈。
“陳老弟,琢磨什么呢?”
聽著這軟濡的親切聲音,陳恪眼觀鼻,鼻觀心地道:“葛嫂,沒什么,我這喝茶呢。”
“那正好,”葛嫂直接將一個精致的茶葉禮盒放在陳恪椅子上道:“這是鹵菜店的楊老板請你喝的茶葉。”
陳恪定睛一看,又是美人雨露。
只是這一回不是一點半點,而是足足一斤多。
“這太多了,葛嫂。要不你留點給葛二哥,他不也好這么一口么?”
葛嫂嫵媚一笑,“他呀,最近干活不夠賣力,沒資格喝這好茶。”
陳恪疑惑地瞥了正在揉面的葛二一眼,這不干得挺賣力么?
回過頭來,葛嫂已經(jīng)搖臀擺胯地走遠了。
夜色漸深。
錦繡家園的家里。
趙曉蓉核對完一天的賬目,愉快地伸了個懶腰,不經(jīng)意間露出美好的上身曲線。
等到伸完了,才發(fā)現(xiàn)陳恪壓根就沒看,甚至眉頭緊鎖,像是遇到什么難題。
于是她把賬目往陳恪面前一丟:“今天銷售額和昨天相當,照這樣下去,你背的那點貸款,不出半個月就能還清。”
言下之意,你不用為那點貸款犯愁。
陳恪搖搖頭道:“其實我是打算明天到各個店里轉轉,再強調(diào)一下咱們的經(jīng)營方針和服務理念。”
趙曉蓉雙腿疊成一個好看的姿勢道:“為什么?我覺得他們這兩天做得挺好的,否則營收也不可能這么高,不是么?”
“你說的對。”陳恪并不否認,隨即話鋒一轉,“但是警鐘長鳴總是沒錯的。”
“好吧,好吧。”趙曉蓉的語氣明顯有些敷衍,作勢起身道:“我得先回去睡了。”
話音剛落,就聽陳恪冷靜地道:“就因為咱們的銷售異常火爆,才更需要警鐘長鳴。”
“……一來,每天都受到顧客的追捧,會讓我們的人員產(chǎn)生浮躁、懈怠的心理,影響產(chǎn)品質量和服務質量。”
“……二來,那些同行,一瞧市場如此火爆,不得一窩蜂地扎進來?到時候,魚龍混雜,競爭加劇,我們絕味靠什么立于不敗之地?”
這話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但是趙曉蓉并不愛聽。
相比于這樣患得患失,她更喜歡勇往直前。
回到家,已是深夜。
趙曉蓉剛一開門,就聽到廚房里一陣悉悉嗦嗦的響動。
原以為家里進賊了,結果伸頭一看,竟然是老趙同志在廚房偷吃。
懷揣一個二兩的小酒壺,案臺上擺著一袋鹵菜。
趙德柱也是嚇了一跳,一見是女兒剛回來,這才繼續(xù)放開了吃喝。
一口小酒,一口鹵菜,有滋有味。
趙曉蓉走進一看,才發(fā)現(xiàn)老趙同志的下酒菜竟然是絕味的鴨脖和藕片。
“爸,你什么時候去買的?”
趙德柱壓低聲音道:“我中午過去的,當時你不在。”
“你要是愛吃,叫我給你帶點回來不就行了?何必冒著被我媽發(fā)現(xiàn)的風險,親自去買?”
趙德柱擺擺手,“你們是做大事的,我這點小事何必麻煩你。”
“爸,你少喝點,身體要緊。”
“爸知道。”趙德柱抬頭抿了口酒,才發(fā)現(xiàn)女兒今天興致有些不高,“怎么了,這是?”
趙曉蓉興致缺缺地道:“也沒什么啦,就是今天突然覺著陳恪總是患得患失的,不像年輕人,倒像個中年大叔。”
“為什么這么說?”趙德柱一瞪眼,連酒都顧不上喝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跟爸說說。”
“那你別喝了,我就跟你說。”
“好好好。”趙德柱戀戀不舍地收起小酒壺,被女兒拉到沙發(fā)上坐下,然后一字不拉地聽女兒說完,“就這事?”
趙曉蓉點點頭,“這事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趙德柱一臉贊賞地道:“要我說,小恪果然是個做大事的人。居安思危,你們年輕人最缺的就是這份意識。”
“……況且他說的一點沒錯,生意太掙錢,做的人肯定就多。即便大多數(shù)人最終都以慘敗收場,但對勝者真的就沒什么影響了么?”
趙曉蓉若有所思地道:“爸,你的意思是,這些失敗者作為攪局者,有可能讓原本是一片藍海的行業(yè)變成紅海,甚至打破行業(yè)下限,扭轉整個行業(yè)格局?”
“你看你不是挺明白的么?”趙德柱一臉欣慰,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需要和小恪學習的地方還很多,跟著他做事,要多動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