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天骰共有八面,其中丁下最次,甲上最佳。
眼前這個男孩竟然有甲下之資。
要知道,當天黑衣人首領只有丁上資質,但影子卻斷言他能修至五品。
雖然陳東對他的說法持有懷疑,但估計其中水分也不會太大。
這么說的話,這個男孩竟然有修至一品甚至之上的資質。
這一瞬間,陳東心頭閃過一個想法。
那天影子的話他其實心頭已經信了七八分。
三教道首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修為最高的三人了,但竟然都選擇了自絕身亡。
如果說沒有什么秘密,陳東怎么也不會相信。
若是陳東是個普通武者,他也懶得操心這種大事,但是有腦海中的那個畫卷,他并不覺得一品之上的境界有多遙遠。
所以他需要查明,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貓膩。
陳東站在在原地想著。
半響之后,一旁的男孩呢喃一聲醒來。
他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竟然全部好了,然后他就看到背對著他站在廟前的陳東。
男孩十分機靈,對著陳東跪下拜謝道:
“多謝前輩相救。”
“無須多禮。”陳東轉過來,右手輕輕一抬,阻止了男孩叩首的動作,假意問道:
“你一個小小孩童,怎會受如此重的傷?”
“小子...小子與人起了爭執,被他不小心刺傷,原以為無礙。”出乎陳東的意料,男孩竟然撒了謊。
雖然對方撒謊的技巧在他看來十分拙劣。
他沒有懷疑自己的判斷,男孩身上有多次淤傷,明顯是遭人毆打,且刺傷傷口如此之深,多半是有人蓄意為之。
所以這更令陳東升起了一絲好奇之心,他直接說道:“此前在鬧市你破壞了一個賊人的好事,你是被那賊人報復了吧?為什么不說出來?”
“前...前輩都看到了?”男孩表情有些愕然。
“這又不是什么可恥之事,應該沒必要對我隱瞞吧。”陳東說道。
男孩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因為那個賊人在城中頗有些勢力,小子害怕...害怕連累了前輩。”
“既然知道那人勢大,為何還敢得罪對方?”陳東再問。
“小子未曾讀過什么圣賢書,但娘親生前曾教我。”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男孩目光明亮,一如既往。
聽到這話,陳東頓時高看了男孩一眼。
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心性。
想到這里,陳東心頭已經有了決定。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名叫路云月。”男孩恭敬說道。
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名。
“可想修行?”
“弟子路云月,拜見師尊。”路云月反應不可謂不快,直接對著陳東行禮。
但下一刻卻發現,他發現自己怎么跪也跪不下去,他抬頭不解的看向陳東。
“老夫不妨告訴你,以你的資質,哪怕你不拜我為師,不久的將來,也大有人收你為徒,甚至成為三教真傳弟子也不在話下。”
“況且老夫一介孤魂野鬼,收你為徒,也是想你為我做事,并不全是惜才,你可想好了。”
陳東一五一十的跟男孩說道。
“小子斗膽,敢問前輩,日后前輩可會讓云月做傷天害理之事?”
路云月雖然看不清陳東的面貌,但是依舊目光炯炯的看著陳東。
“不會。”
“可是十惡不赦之事?”
“不是。”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路云月說罷,跪了下去,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陳東這次沒有阻止,坦然的受了路云月大禮。
等路云月起身,陳東手探向了他的脈搏,渾厚的真元渡了過去。
“不要反抗,心無雜念即可,為師幫你洗髓。”
洗髓經也是陳東從一件古物當中習得的,他久練玄武吐息訣,對自己而言,洗髓經只是雞肋的功法,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用武之地。
一炷香之后,陳東收回了手。
正常的洗髓絕對不會如此敷衍了事,委實是路云月筋骨奇佳,洗髓只不過是錦上添花之舉而已。
“你可識字?”陳東看到雙目熠熠生輝的路云月,問道。
“識的,娘生前曾教導我。”路云月答道。
這也在陳東意料當中,從路云月的談吐舉止當中,不難看出對方曾是一個富貴之家,應該是家道中落才淪落至此田地。
但對方不說,陳東也不準備追問路云月過往,而是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剛剛準備好的紙張。
“此法名為自在龍象功,你背熟之后,切記燒掉。”
早在陳東為路云月療傷的時候,陳東就探了一下對方的經絡,從記憶中挑選了一份功法出來。
這自在龍象功,聽上去并不是什么厲害的功法,但當初可為陳東增加了不少的修為。
而且這門功法,最適合路云月。
陳東雖然收了路云月為徒,但他現在的身份,注定不能陪在對方身邊教導他。
自在龍象功入門簡單,況且陳東已幫路云月洗髓,他相信以路云月的資質,不出半月就能踏足九品。
“弟子謹記。”路云月畢恭畢敬的接過紙張,卻忍住沒有第一時間觀看,而是折疊收好之后,抬頭問道:
“不知師尊要讓云月所做何事?”
看到路云月這個動作,陳東對這個弟子是越來越滿意了。
不過他所謀甚大,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對方他的目的,而是說道:“你現在修為尚淺,還幫不了為師。”
“你且勤加修行,等你日后進入三教再說吧。”
陳東話音剛落,就看到路云月眉頭一皺,他隨即摸了摸對方的頭,笑道:
“放心,為師并無害人之意,只是有一事為師甚為在意,但我的身份并不適合與三教中人相見。”
“以你的資質,若是進入三教,極有可能會有高人收你為徒,到時為師準許你再拜他師。”
三教成了國教,難免會吸收其他宗門弟子,雙師,甚至三師的人比比皆是。當然,這也要其中別人肯收你為徒才是。
路云月不是拘泥固執之人,聽罷也只是點了點頭。
陳東發現時候不早了,所以對著路云月說道:“云月,你以后好生修煉,等到時機成熟,為師自然會再找你。”
“弟子恭送師尊。”
等路明月作揖完的時候,眼前的陳東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