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
平順縣近來發生了一樁怪事。
不少江湖豪杰原本是落腳在平順縣的客棧當中,但第二天卻被發現睡在平順縣外的荒郊野嶺。
如果只是一次兩次,大部分人還會認為這是說書人傳出來的故事。
但近一個月內,卻接二連三發生此類事件。
而且最奇怪的是,雖然這事聽上去滲人恐怖,但直到現在為止,并沒有任何人傷亡,最多也只是有幾個游俠兒感染了風寒。
平順縣的知縣大老爺一開始還派了捕快追們排查此事,不過當幾個捕快同樣被發現昏睡在縣外的一處墳場之后,知縣大人就只能將此事上報朝廷了。
“所以我們的目的,便是將這件怪事查明。”
平順縣一間院子當中,十幾個人圍在一起討論道。
“陳大人,此事你怎么看?”其中一人看向了一側的年輕人。
被叫做陳大人的自然就是陳東。
他來到平順縣已經是三日前的事情的了。
和他一同趕到的此處調查此事的還有‘消怪司’的三位同僚,兩男一女。
說是同僚,但其實這幾個人更多的像是來采青的。
這在趙興傳給他的紙張上有提及到。
兩個男的分別是文華殿大學士之子李華和大理寺丞之子羅成貴。
至于那名女子,更是嬌貴,乃是當朝王首輔的掌上明珠。
所以陳東才會認為,這三位并不是來查案的,而是來游玩的。
當然,這三位都分別帶了幾個護衛前來。
那兩個男子的護衛還好,最高的也只有六品境的修為,而那名首輔之女的家臣卻是四品境的高手。
但這些陳東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他們不阻撓自己辦案就行了。
“燕捕頭,根據那些受害人的供詞,我們至少知道,這些人不是人為搬運出去的,很有可能是自己走出去的。”
“為什么啊?”聽到陳東的話,王首輔之女,也就是王梓玥開口問道。
“因為平順縣不像長安,是沒有宵禁的。”
“換言之,若是有人要搬運一兩個成年人去荒郊野外,一兩次沒有人注意到還說得過去,但這種事件發生了不下數十次,而且最多的一次還發現有近百人被移出了縣外,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聽到王梓玥的提問,陳東也只能耐心的解釋道。
“那不能是術士所為嗎?對他們而言,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并不難吧。”一旁的羅成貴不服氣說道。
你以為術士都閑著沒事,不用修煉嗎?
而且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有這些惡趣味的術士,他們這么做也只是百害而無一利。
就在陳東不知道怎么和對方解釋的時候,一旁的燕捕頭插嘴道:
“羅大人,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
“他們沒有這個作案動機。”
“因為這樣做會引起朝廷的懷疑,雖然現在沒有命案發生,但若是查到兇手,朝廷也會嚴懲的。”
“哦哦。”王梓玥若有所懂的點了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陳東:“那現在怎么辦?”
陳東略微感激的看了燕捕頭一眼,幫他解決了這個好奇寶寶,然后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
“要麻煩燕捕頭幫我做兩件事。”
“其一,我要知道那些受害者的大致情況,不用具體,大致上就行了,說不定其中有線索。”
“其二,我要知道平順縣有哪些名人亦或者最近有什么奇人異士來到此縣,說不定真相就在這里頭。”
“你剛才不是說,不可能是術士所為嗎?”一旁的李華冷笑一聲,開口問道。
“如果那名術士不知道自己是術士呢?”雖然對方是高官之子,但陳東并沒有刻意的奉承對方。
“陳大人此話何解?”就連一旁的燕捕頭聽到陳東的話都一頭霧水。
“原來如此,的確有這個可能。”就在此時,一直在王梓玥身后閉口不言的那名中年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王叔,你知道真相了?”聽到男子的話,王梓玥驚喜的轉過身來。
“還是讓這位陳大人為你們講解吧。”中年男子對著陳東點了點頭,又再次閉目養神了起來。
王叔?應該是王家賜姓了。
陳東向這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才繼續開口說道:“能成為術士者,必定是靈力非凡之輩。”
“但有些擁有強靈力的人,若是沒有人指導,也成不了術士。”
“我懂了。”燕捕頭恍然大悟道:
“陳大人的意思是,這里的怪事,很有可能是一個天生擁有驚人靈力的人無意識引起的。”
“沒錯。”陳東點了點頭。
“明白了,卑職這就去辦。”燕捕頭行事也算利索,馬上離去。
“我們也跟著去。”王梓玥一看到有事可做,趕忙喊上李羅兩人一起離去。
陳東卻沒有跟過去,而是留在院子當中,繼續思考著案件的緣由。
一個時辰之后,燕捕頭和王梓玥歸來。
至于沒有回來的另外兩人,陳東也懶得過問。
他們說是來辦案的,但估計也就三分鐘熱度,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風流快活了。
他巴不得少了兩個添亂的人。
“陳大人,這些就是卑職搜集的資料。”
燕捕頭帶回了兩份文件。
一份是那些受害人的情況,其中包括這些人的供詞、實力等等。
另一份則相對多很多,都是平順縣以及附近的奇聞異事,諸如一個村民聽到一頭牛說話,某某家的孩童五歲就力能舉鼎。
陳東也不嫌麻煩,每一份每一份東西慢慢看著。
燕捕頭也不敢怠慢,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將其中明顯是瑣事的篩選出去。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一旁的王梓玥竟然也耐住了性子,陪他兩看了半個時辰。
“好無聊啊。”王梓玥一把推開了面前的紙堆。
“這樣無異于大海撈針,毫無頭緒嘛。”
“這是自然,若是普通的案子,也不會入得了消怪司的法眼了。”陳東頭也不抬回應道。
“唉,你說這些受害人怎么這么笨,明明一個個都是入品的武夫,竟然還會被悄無聲息的施了法術。”
“也不怪...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陳東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王梓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