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之華聽了張甲和寧缺的要求,不解的說道:“鐘師兄,和這位師兄你們是書院弟子,似乎有些太方便。”
寧缺笑了笑說道:“有什么不方便?擔心神殿知道唐人混進來會不高興?”
酌之華微微低頭,表示默認。
寧缺笑了笑,指了指張甲,撇了撇嘴說道:“那我就打扮成墨池苑弟子好了,況且,有他跟著,神殿或許還會行個方便。”
“既是送糧入荒原,想必路上應該沒有誰會察看,隊伍里是不是多了兩個人,如果要說我們的身份暴露,嗯,我想墨池苑的師弟師妹們,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酌之華語塞,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寧缺的問題。
寧缺微笑注視著她,說道:“還有什么問題嗎?”
張甲有些佩服的看了一眼寧缺,寧缺說話的功夫確實厲害,張甲不是一個善于說話的人,以前就經常在說話方面吃虧,所以很佩服像寧缺這種善于言辭的人。
“那你為什么要去荒原?”就在寧缺通過言辭功夫壓制灼之華的時候,墨池苑弟子圍在溫泉周圍的黃色布圍中,傳出了一道沒有多大起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
黃色布圍緩緩掀起,一個身穿白衣,腰間系著寬寬的藍色緞帶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有些渙散的瞳孔看向了張甲和寧缺,不過卻看不出她看向的是張甲,還是寧缺,亦或者身后的松樹。
張甲和寧缺向那個女子拱了拱手,張甲猜測出,這應該就是那天枝頭的書癡莫山山。
寧缺盯著莫山山的眼睛看了片刻,而后移開了看向莫山山渙散的瞳孔的目光。
與此同時,莫山山重復了一遍對方的問題:“為什么要去荒原?”
而后便用渙散的瞳孔看著寧缺和張甲兩人,也像是看著他身后的那棵樹,靜靜的等待著寧缺的回答。
寧缺似乎誤會了什么,眉頭微微皺了皺,賭氣的說道:“為什么要去?因為我們在東勝寨呆的太無聊了,想找點事兒做做,這個理由怎么樣?”
白衣少女沒有理會寧缺賭氣的話語,依舊直直地盯著張甲兩人,不過渙散的瞳孔像是在盯著他們身后的樹,看起來似乎是對兩人的不屑。
“你或許可以將這件事看待成一場交易,我們想隱藏身份,他熟悉荒原,可以幫你們做向導,關鍵時刻我們也可以暴露身份,讓那些家伙忌憚,對你們來說,這并沒有壞處。”張甲看了一眼莫山山微圓但極美的俏臉,緩緩的說道。
“為什么要隱藏身份?”莫山山用渙散的瞳孔看向張甲,平靜的說道。
“因為書院只是想去看看,另外我們是朝廷的金牌小密探,小密探嘛,當然做事情要秘密進行。”寧缺笑了笑,插嘴道。
“我憑什么相信你們?”莫山山移開注視張甲的目光,緩緩說道。
“書院值得信任!”寧缺笑了笑說道。
“好!”莫山山沉吟的片刻,說道。
“姑娘怎么稱呼?”寧缺拱了拱手,說道。
“莫山山。”莫山山向黃色帷幕走去,緩緩地說道。
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張甲,說道:“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張甲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而后說道:“張甲!”
聽到張甲的回答,莫山山的眼睛微微的波動了一下,疑惑的說道:“光明之眼,張甲?”
“不是,只是同名。”張甲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個笑容,說道。
“你會醫術嗎?”莫山山面上沒有什么變化,緩緩地說道。
“略懂!”張甲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大河國人嗎?”莫山山依舊沒有什么變化,淡淡的說道。
“不是,我是唐人。姑娘這是?”張甲撓了撓腦袋,有些疑惑的說道。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很想一位故人。”莫山山輕輕搖了搖頭,掀開黃色的帷幕,走了進去。
張甲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寧缺,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我的臉很大眾嗎?”
寧缺仔細的看了看,而后緩緩地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確實很大眾。”
張甲臉一黑,說道:“在大眾也比你帥!”
寧缺翻了翻白眼,率先向兩人扎營的地方走去,張甲搖了搖頭,趕緊跟上寧缺的腳步。
暗中,莫山山輕輕將黃色帷幕上的小縫給隴上,眼神微微有些晃動,絲毫沒有剛才的平靜,反而透露著些許的慌亂。
“是你嗎?”輕輕呢喃了一句,莫山山搖了搖頭,而后輕輕拿起了桌上的筆,輕輕的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小字,筆跡顯得十分奇怪。
明明是一副初學者的字跡,但是卻又故作老成,拉出了一道短短的筆鋒,樣子也不是十分美觀,但卻被莫山山小心的一筆一劃的描畫著。
那是一副藥方,一副退燒藥……
“山主,想什么呢?”灼之華走到莫山山的面前,輕手輕腳的在一旁替莫山山磨墨,說道。
“沒什么。”莫山山的聲音沒有什么起伏,緩緩地說道。
…………
次日,寧缺和張甲都帶了一個黑色的口罩,本來張甲是不想的,但是奈何他前幾天才在神殿的人面前露過臉,萬一被神殿騎兵看到,會多很多麻煩,所以張甲明智的選擇了隱藏身份。
來到墨池苑的營地,張甲感覺有些尷尬,因為不遠處莫山山帶著一個垂著縵紗的笠帽,他們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一靜,而后不約而同的轉了過去。
不久后,隊伍出發了,張甲和寧缺被安排在一輛馬車之后,兩人騎著馬悠閑的跟著大部隊行進。
隊伍的指揮權被墨池苑的姑娘們交給了他們兩個,但是張甲沒有帶過兵,所以可以說這個隊伍是寧缺的一言堂,雖然全都是怨言和不滿,但是依舊還算穩定。
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么馬賊之類的,雖然張甲和馬賊交過手,但是對于馬賊,了解的幾乎相當于沒有。
所以一路上都在聽著寧缺給他介紹這些馬賊的習性。
與此同時,西陵被囚禁了十四年的光明大神官離開了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