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慢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瞬息間出現在張甲的身側，臉色有些凝重的拿出了一個藥丸，直接塞進了張甲的嘴里。

藥丸進入張甲的身體中就化為了一道熱流，帶著源源不斷的生命氣息涌入張甲的氣海雪山，張甲氣海雪山中的藥字符受到了這股生命氣息的影響，自主開始了運轉，往天地中吸引來了更加濃郁的生命氣息！

隨著這股氣息的運轉，張甲的氣海雪山漸漸出現了一絲愈合的征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氣海雪山很脆弱，哪怕是被生命氣息給恢復了，依然很脆弱。

就仿佛一個已經被螞蟻蛀空了的樹樁一般，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卻經不住食蟻獸的輕輕一拍。

而將他的氣海雪山蛀成這樣的，便是昊天神輝，原本那些昊天神輝都和他的氣海雪山融為了一體，是組成他的氣海雪山的一部分，但是那些昊天神輝被桑桑身體中蘇醒的昊天給直接收走了，所以他的氣海雪山中才脆弱成這個樣子。

就在張甲的氣海雪山逐漸趨于穩定的時候，氣海雪山中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的藥字符卻毫無征兆的開始崩壞，他原本的氣海雪山承受這些藥字符已經很勉強了，更何況現在這個不堪一擊的氣海雪山。

于是，他原本穩定的氣海雪山因為藥字符的解體，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廢墟！

他的修行境界也在這一瞬間，徹底歸零！

莫山山最先注意到突然出現在身側的李慢慢，以及張甲變得蒼白至極的臉色，急忙去扶住張甲，擔心的看了一眼張甲，對李慢慢說道：“大先生，張師兄這是怎么了？”

“他的氣海雪山……！”李慢慢神色略微有些許凝重，聲音嚴肅的說道。

“大先生放心，我沒事兒！”還沒等李慢慢說完，張甲打斷了李慢慢的話，嘴角帶著一絲笑容，不過因為他蒼白的臉色，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異常。

“張甲，你的氣海雪山？”這時候莫山山也反應了過來，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

“毀了！”張甲并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事實給說了出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默，不遠處的衛光明似乎看到了什么，沉默了半晌，將目光投向了天空。

天啟境界的實力緩緩消失，沉默了很久，看著不遠處的張甲。

恰巧張甲也將目光看向了衛光明，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張甲緩緩開口說道：“絕對的光明，就是絕對的黑暗！”

衛光明低頭沉思片刻，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站在遠處的桑桑，以及寧缺所在的方向，似有所悟。

而后緩緩邁步走向桑桑，溫和的說道：“你可愿意和我走？”

桑桑搖了搖頭。

衛光明笑了笑，緩緩走向荒原深處，嘴里低聲念叨著張甲所說的那句話。

看著遠去的衛光明，張甲知道，他的信仰或許會因此崩塌，就如同千年前創立了魔宗山門的那位光明大神官，因為他們作為最接近昊天的存在，比常人更容易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

看了看衛光明遠去的背影，張甲笑了笑，身體一陣放松，他害怕衛光明這時候看出他也是一個生而知之之人，然后順手把他給做了。

畢竟他可不是書院的弟子，李慢慢會不會幫他擋住衛光明這事情可說不準，雖然大概率是可能的，但是張甲也不想自己的生死被別人捏在手里。

想著想著，張甲的眼前一暗，直接昏了過去，輕輕癱倒在莫山山的懷里。

…………

隱約間，張甲的耳邊響起了一陣馬車輪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眼皮微微一跳，張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個白衣的身影。

四肢有些乏力，不過張甲還是很容易就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正專心在桌子上書寫的莫山山，張甲嘴角微微上揚。

莫山山下意識抬頭，看到張甲，嘴角也出現了一個笑容，此刻正坐在馬車外面趕車的李慢慢微微一笑。

“張師兄，沒事的，以后我保護你。”莫山山不會安慰人，醞釀了半天也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張甲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沒事兒，我會想到辦法的，最開始的時候，我不也沒法修行，我相信自己能重新找到辦法。”

莫山山使勁的點了點頭。

張甲笑了笑，而后莫名的有些想小時候的家了，也有些想他的父母。

現在張甲又變成了普通人，原本一直想著一些事情的腦海也因此平靜了下來，渾身上下無比的放松。

而人一但受到什么改變，并且閑下來，就會忍不住回憶以前的美好，張甲這輩子也沒有發生過多少美好的事情，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小時候，他的父母還在世的時候。

所以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小時候的家，心念微動，沉默了片刻低聲對莫山山說道：“山山，你能陪我回一趟上陽郡嗎？哪里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