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黑芝麻還有這功效,不過……”
盧文打量著石鋭凝的頭發,又上下丈量了一下他的身高。
“看起來似乎還不錯,雖然你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但是個頭挺高,算是個練武的身子骨。”
“切!哥的散打跆拳道外加反制擒拿術,那可不是白給的……”石鋭凝心里一陣不屑的冷笑。
“您的黑芝麻糊,加紅糖的,這份是不加紅糖的,給您的。”攤主胖大姐笑瞇瞇的端來兩碗鮮香濃郁的芝麻糊,將無糖的遞給了盧文。
“少莊主,你剛剛不是已經用過膳了?怎么,沒飽?”石鋭凝問道。
“我只顧著跟你聊天了,哪里用了幾口?眼下倒是餓了,況且你說這黑芝麻對頭發有益處……”盧文不再做聲了。
石鋭凝暗笑,小白臉就是小白臉。
吃飽之后,石鋭凝無法割舍這濃郁的美味,又買了一大包芝麻糊粉,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上路。
“少莊主,究竟是什么案子啊?”石鋭凝牽著馬,信步看著路邊的攤位房屋越來越稀薄,看來是要出村了。
一聽石鋭凝如此問,盧文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就在昨天夜里,由我們青屏山莊負責運送的一批貨物,在離這不遠的升平坡被人劫走了,這批貨物至關重要,關系到我們青屏山莊的命數,所以我才親自下山來,一定要追回這批貨!”
“什么?!”石鋭凝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尼瑪啊!這好容易才把案子給破了,到末尾了又搞這么一出!這要是追不回來,后果比破不了案子還要嚴重!”
“為什么不報案!”
“根本來不及!”
盧文搖頭道:“要是報案,等知縣大人帶人過來,問明了情況,劫匪早帶著那批貨物遠走高飛了!”
“你可知那批貨物價值連城?”
“當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下山了。”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們青屏山莊了……”
石鋭凝嘆了口氣,沉思了起來。
他理了理頭緒問道:“恕我孤陋寡聞,你們山莊都是如何押送貨物的?是什么樣的程序?”
“程序?程序是什么?”
“額,這是我們辦案用的術語,就是過程。”
“嗯,我爹在接單之后,便立刻與二叔和三叔商定好了行程路線,一共派出了十名刀客護送,沿途行程共有三天,誰知就在當天夜里,也就是昨夜,便在升平破被劫走了!”
“三天之內,沿途住宿如何解決?”
“日夜兼程,不停歇!”
盧文搖頭道:“我們青屏山莊的刀客武功雖然不算上乘,但他們全都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耐力非常人所能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毫無問題!”
石鋭凝皺了皺眉道:“武功不高,如何能擔此大任?萬一遇上了劫匪,豈不是風險很大?”
盧文頭搖得更快了:“車隊的行程是絕密的,因為從山莊通往遼東府的道路有很多條,就連我們山莊內部的人也不會提前知道車隊的行程路線,因此事先在升平坡埋伏好劫貨是不可能的。而刀客雖然武功一般,但是他們腳程卻非常快,而且對這里的每一條道路都十分的熟悉,所以除非劫匪一路尾隨跟蹤,不然貨物絕不會被劫。”
“你是懷疑,有人一路跟蹤車隊?”
石鋭凝想了想道:“可是你說刀客們的腳程很快,而且還不眠不休,走的又都是山路,那劫匪又如何能跟的上?”
盧文嘆了口氣:“這也正是此事的難點,原以為這樣的護衛方式是再穩妥不過的了,誰料竟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多少年來都不曾出過差錯……”
“當然不止這一種可能,如果車隊里有內奸,那就……”石鋭凝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沒說。
“等到了現場勘查一下再做道理吧,少莊主也不必過于憂心,劫匪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幸好貨物被劫的時間并不長,還有機會能追回來!”
“但愿如此。”
一出村,三人便騎上了馬,朝著升平坡飛馳而去。
升平坡名字倒是太平,可是地勢卻并不平坦,反倒可以用“險峻”來形容。
說是“坡”,實質上可以稱之為“峽”,此處山路較為寬闊,兩邊都是懸崖,山巖峭壁嶙峋起伏,視覺盲區很多,用現代的話來說,是絕佳的伏擊地點。
“能選擇此地作為伏擊地點,絕不是一般的劫匪。”
石鋭凝一邊勘察著地形一邊說道:“這里視野很不開闊,雖然景色別致,但很難觀察到潛伏的敵人。”
盧文認真聽著石鋭凝的話,偶爾點點頭。
三人來到了事發地點,地上的車轍痕跡十分混亂,有些崖壁上還殘留有已經風干了的血跡。
“你可查看出什么蛛絲馬跡了嗎?”盧文看著石鋭凝四處勘察,急迫的問道。
“不好說……”石鋭凝搖了搖頭。
勘測完地形,石鋭凝便集中精神去研究路面上的那些凌亂的車轍。
這條路人跡罕至,因為兩公里外便有一條比這里更寬闊的大路,因此行人往來通行大多走那條路,也正因為如此,車轍的痕跡更容易察看,因為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痕跡,尤其是車隊的輪子比尋常馬車要寬厚一些,紋路也奇特。
石鋭凝沿著車轍邊走邊看,來回走出好遠,又搖著頭返回到了現場。
“你可看出了什么?”盧文急急問道。
“嗯……”
石鋭凝慢慢的理清了思緒,緩緩說道:“我剛剛檢查了路面上的痕跡,除了馬蹄印、車轍痕跡,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也就是說,車隊并沒有被跟蹤。”
“不是尾隨跟蹤?那就奇了怪了……”
“沒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尾隨跟蹤,那必定是事先埋伏,打車隊一個措手不及。”
“這不可能!”
盧文堅定的搖了搖頭,“車隊的路線是絕密的,除了車隊和我爹,就連我都不知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因為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石鋭凝的腦子一抽,想起了柯南。
“真相?是什么?”盧文的眼中露出了驚喜。
“你們的車隊中,有,內,奸!”石鋭凝終于說了出來。
“內奸?”盧文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盧文堅定的搖了搖頭,“忘記同你交代了,那十名刀客,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石鋭凝吃了一驚:“那你們又是怎么知道車隊被劫的?”
“有人在臨死前放出了求救信鴿,山莊一見到信鴿,就立刻派人快馬加鞭趕過來了。”
“十條人命啊!你們為什么不報案?”
“還是那句話,時間來不及!”
盧文的嗓音突然變得尖細起來:“十條人命,你以為這是一個小小的新昌知縣能扛得住的嗎?別說是知縣了,就連知府也扛不住,十條人命的案子,肯定會震動京師!事情要是真鬧大了,誰能收拾得了?”
他嘆了口氣,語氣又緩和了下來道:“他們都是山莊收養的孤兒,是山莊將他們一手養大并調教出來的,跟我的親人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