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跪在地上，她抓著胡海峰的胳膊，并指著陸澄言道：“老師。我知道了，是她，是她誣陷我！”

究竟是誰誣陷誰。

陸澄言這么多天一直隱忍，不代表她就是悶不吭聲將這罪名背下的。

陸澄言不光有音頻證據，還有之前柳明月威脅自己的短信，積攢那么久，就是想讓柳明月從最高處的神壇墜落。

她從不是什么好人。

誰若是得罪了她陸澄言，結局是必然的。

臺下有同學為了確定是不是柳明月本人，特地掏出兜里的手機撥打上面的號碼。

柳明月的手機恰到好處地響起，一切不好的證據都指向了她才是校園暴力最大的主謀。

胡海峰站在舞臺上，他握住話筒，憤然地譴責了柳明月的所作所為，并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男生當中，不知道誰起哄，校方提供給每個桌椅上的飲品瓶子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柳明月的身上。

“柳明月。滾出附中！”

“對。我們附中絕對不允許存在這樣的渣滓！”

“滾出附中！還附中一片安寧！”

……

柳明月目光呆滯地看著臺下。

為什么？

她想不出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陸澄言明明已經被關進了廁所，她是怎么出來的？

對。

柳明月突然想到演出之前，顧清澤曾經找自己問過話。

原來……

是這樣。

可是為什么，他情愿跟一個村姑玩，都不愿意搭理她？

數天前，那些人明明和她一樣，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大家一起批判著陸澄言。

可現在呢？

柳明月笑容慘淡，她不知道是這個社會變了，還是說社會里存在的人開始越來越涼薄。

只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江城附中她無論如何都待不下去了。

算起來，柳明月的母親應該是這個學期第二次被請到學校。

她并沒有像李娜的爸爸那樣去譴責柳明月，這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的性格仿佛跟她的女兒大相徑庭。

柳明月的母親找到陸澄言，她彎下腰，道歉的態度非常誠懇，最后千言萬語融成一個擁抱。

陸澄言突然心頭有些發酸。

原來這就是母愛。

哪怕你有一個糟糕透頂的孩子，你還是會接納她，包容她，并且為她犯下的錯誤低頭。

陸澄言趴在二樓的欄桿，望著相擁而去的母女二人，嘴角扯了一抹涼薄的微笑。

她的母親從來不會這樣。

有時候陸澄言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慕容丹親生的，父親厭惡母親，即便是離婚，也始終沒有能如母親所愿給她名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要去澄清一切不符的言論。

多可笑。

同樣為人父母，有的大公無私，為了孩子傾盡所有；有的卻想到自己，甚至把孩子當成賺錢的工具。

上課鈴響了。

王妤拉開走廊的窗戶，她探出一顆腦袋，喊陸澄言回教室。

欄桿前的陸澄言微微頷首，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走進教室。

這節課本來是班會課。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卻演變成了道歉課。

由胡海峰帶頭，曾經用言語攻擊過陸澄言的那些同學，如今都走到陸澄言面前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