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千一聽此話,頓時心生輕蔑了起來。就算他實力再怎么強,憑他江湖人士的這個身份,就難有資格逐鹿天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真是不知所謂!
軒轅天也是眉頭微皺,頗覺楚逸汐此話......不太現實。
反倒是冰言陌,在聽到此話后,冷漠的面上多了幾分認真神色。銀色的眸子染上些許凝重,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背后的勢力是什么?”
夜子千三人皆是疑惑看向冰言陌,而冰言陌卻是微抿著唇,等待著楚逸汐的回答。
最近這段時間,他手下的人查到了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向各國派出無數細作,但由于隱蔽的極好,他根本查不出是哪些人!
面對這股逐漸在大陸上嶄露頭角的勢力,冰言陌甚至派出了冰華國皇室之中最為精英的暗衛隊——雪魄衛。可是,縱使如此,卻仍是連這組織半點核心的消息都未能刺探到。
而現在,素來只活在傳聞之中的傾城公子,卻突然以這種高調的方式出現在世人面前,剛好就是在這股勢力涌出來的這段時間。所以冰言陌,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懷疑,這君思慕同這股勢力必定有所牽連!
“咳咳......”聽到冰言陌的問話,楚逸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她知道最近有冰華國的人在調查絕沫宮,也知道冰言陌定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她沒想過冰言陌竟會這樣直接問出來!搞得她也不好再故弄玄虛了!
“君公子無礙吧?”見楚逸汐咳的有些面色微紅,軒轅逸好心開口問道。
楚逸汐搖了搖頭,軒轅逸這才放下心來。或許他自己還沒有發現,往日素來對任何東西都淡漠的自己,今日卻會關心起一個和自己毫無關聯的外人來。
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待平復了心緒后,楚逸汐才微勾唇角,再次恢復成原本那優雅的謫仙樣,淡淡開口到:“冰華太子心中所想即是。”
冰言陌的神情有些冷冽了起來,夜子千與軒轅天自是也已回過神來明白了七八分。他們的屬下自是也查到了一股神秘勢力,不曾想竟與這君思慕有關。
一股如此龐大的勢力,在大陸上發展起來,他們竟都不曾發覺。而現今卻是各國都差不多同段時間探得,此勢力總部乃是在沨云國國都上京!
很明顯,這是一個局,一個把他們眾人都引來楓云國的局!而這個消息,也必定是那股勢力自己放出來的!
夜子千眼眸微眨,斂下當中的狠辣神色,盡量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君公子當真是好計謀啊,真是讓本宮佩服!藏的竟如此之深,在大陸上隱忍了這么些年。”
“千夜太子過譽了,在下不過一介小小江湖人士。”楚逸汐笑答道。
“不過嘛......”楚逸汐斂眸,又似不經意地道:“在下再怎么會忍,那也是不及千夜太子啊。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夜子千此時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面色陰沉的有如暴風雨前夕。楚逸汐此話諷刺的乃是他的過往。
那時,他的母妃楊媛只是一個普通宮女,意外受皇帝寵幸被封了嬪位,后又懷上了他。可帝王又豈是有情人,沒多久便去寵幸其他妃子了。
楊媛心灰意冷,誕下夜子千后起初倒也盡心照料,可隨著年紀增長,夜子千越發像皇帝,楊媛便心生厭惡對他態度逐漸狠惡了起來,便連宮人也能對他肆意打罵。
待到重獲圣寵之時,楊媛又懷上了夜子魅,期間榮寵不衰,于是楊媛便也格外的偏愛夜子魅一些。
夜子千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隱忍茍活著,建立自己的勢力。
終于,他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當上了太子。
而母妃,也死了。
那些羞辱過他的人,都死了。那些說起他過去的人,也死了。
一股濃濃的殺氣開始逐漸蔓延在周身,夜子千眼中殺意毫不遮掩的朝楚逸汐投去。
一道淡紅色的真氣躍然于指尖,倏的化作一道光箭朝楚逸汐射去!
楚逸汐面不改色地撥動著琴弦,一股內力從指尖注入琴弦之中,化作雪白真氣隨琴弦顫動疾射而出,便抵消了夜子千的那道光箭。
楚逸汐心中一驚,她可是已經修煉到天階第十重了,而且這愔雪訣乃是極品功法,就算真氣對拼也要比同階人高出不少力量。夜子千雖也為天階第十重,但卻能夠和她拼個旗鼓相當。看來回去后得找易師傅問問,看這大陸上還有哪些極品功法竟能與愔雪訣平分秋色。
在楚逸汐的那道真氣一出之時,夜子千便也是一愣,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不是因為楚逸汐能夠抵消他的攻擊而震驚,而是,他通過那道真氣上的絲絲寒氣發現,楚逸汐修煉的竟好像是愔雪訣!
因為這世上,除了愔雪訣便再沒有什么功法能夠如此輕松的對抗他的殷火訣了。而且如此冷的氣息,定是愔雪訣無疑了!
那人曾與他說過,若是遇見會愔雪訣的人,定要與其交好才可。
夜子千一想起那人,心中便止不住的一陣冷寒,那人雖助他成為太子,亦教他殷火訣,且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如玉。但他知道,實則那人的狠辣陰毒程度必是自己的數倍之上。
夜子千殺氣在一瞬之間便消散完全,弄得楚逸汐一陣疑惑。這夜子千怎會消火如此之快?不過也無妨,她已摸清夜子千的實力了。
“君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天階第十重的實力,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風云人物啊!”夜子千盡力的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楚逸汐挑眉,現下更是不解這夜子千到底怎么回事了。
“把我們引來,何意?”冰言陌言簡意賅道,夜子千的過去他并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知道楚逸汐的真正目的。
楚逸汐靈動的桃花眸眨了眨,“不已經說了,只是為了試探各位的實力罷了。”
“君公子是在戲耍我們嗎?”軒轅天眉間染上些許怒色。
楚逸汐勾唇一笑,慵懶的開口道:“七殿下此言差矣,在下怎敢戲耍諸位?再者說來,這前來盛京,那也是諸位自愿前來,關在下何事呢?而且,七殿下本就在盛京,便也不存在我將殿下引來一說了,殿下也無需動怒啊。”
軒轅天動了動唇,卻是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來反駁楚逸汐的話,便也只得暗自忍了下來。軒轅天深呼了一口氣,端起酒杯便是一飲。
今日這局,他著實不太好插手。
“君公子定然還有其他目的吧?”一直沉默著的軒轅逸此時終于開口了,事關沨云國,他身為沨云的皇子,自是不能置身事外。
“嗯。”淡淡應了一聲后,楚逸汐便偏頭看向那殿門口,嘴角優雅的笑容消逝,桃花眸微瞇,徐徐開口道:“墨軒太子,這外邊天冷,進來坐一坐聊聊天吧。”
殿外,慕容熠搖扇子的手一抖,他抬頭看向天上的烈日,眼角微抽。他又看向站在他旁側的藍裳男子問道:“今日天冷嗎?”
安以軒也是一臉懵,呆呆地點頭后像是想起什么又猛地搖頭。
這炎炎夏日,怎么可能冷!
冰言陌幾人見楚逸汐此時喚慕容熠倒也未有太多詫異,在慕容熠悄悄退出大殿之時,他們身邊就有人匯報了。倒是,今日天冷嗎?
楚逸汐故作眉頭微皺,微嘆了一口氣,朝冰言陌幾人開口道:“諸位耐心等待一會吧,想來墨軒太子應當是害羞了。畢竟墨軒太子還未曾見過像在下如此英俊之人,我等應當諒解。”
軒轅天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差點沒忍住噴了出來,但還是極力的憋了下去。
冰言陌手中杯子一抖,若是仔細看他那張冰塊臉,便能發現他嘴角微微一抽。夜子千與軒轅逸默默地喝了口酒,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慕容熠半只腳已經踏入了殿門,實力并不比楚逸汐等人差的他自是聽到了這話,腳下不禁一個踉蹌差點摔一跤,一旁的安以軒急忙扶住。
正在舞劍的流云忍不住憋笑,怎么小姐突然就開始自戀起來了。
“哎,墨軒太子無需激動啊!在下就在此處坐著不會走開的。太子想怎樣欣賞我的英俊,都可以!”楚逸汐慵懶一笑,適當的關心了一下慕容熠。
慕容熠剛站穩差點又是一滑,有些微怒卻也只能忍下面帶笑容,可他心中卻是默默道:君思慕,無恥之徒。
“多謝君公子的關心,你瞧,太子殿下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生怕楚逸汐再說些什么語驚四座的話,安以軒急忙忙地開口回復道。
慕容熠一記眼刀朝安以軒掃去,他哪里感激了?哪里感激了!?他臉上就差寫上憤恨二字了!
安以軒咽了咽口水,干笑兩聲。
“在下已經看到了,墨軒太子無需謝我,太子的濃濃謝意我已感受到了。”
不應該......是殺意嗎?流雨默默地想。
“不知墨軒太子可知閻門?”楚逸汐收起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正經問道。
慕容熠入座之后,本還在心中默默吐槽楚逸汐,一聽“閻門”二字,面色也凝重了起來,“自知知曉的,一個殺手組織罷了。不知君公子問這個有何事?”
他當然知道,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閻門可是有關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們墨軒皇室當年也是調查了許久才查到的閻門。莫非,這君思慕同閻門有關?
想至此,慕容熠朝楚逸汐看去的目光便也帶上了謹慎之意。
楚逸汐自是沒有放過慕容熠眼神的變化,她垂眸,“閻門,和墨軒皇室有關嗎?”
慕容熠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楚逸汐竟是問這個,照她的口氣似乎對閻門好像不是很了解的樣子。心中雖消除了些許敵對,但慕容熠還是謹慎道:“君公子到底是何意?”
楚逸汐悠長地嘆了口氣,“還不是飄雪閣對面竟開了個什么焰華樓,弄了一名花魁,將飄雪閣的生意都搶走了,害的銀玫仙子她們賺不到錢了!”
說至此,楚逸汐更是一臉慍怒,“沒有錢,在下還怎風花雪月!所以在下查了一查,發現這焰華樓背后勢力乃是閻門。故此想問上墨軒太子一番,看墨軒太子是否知道這閻門總部,在下好帶人去滅了這閻門!”
慕容熠懵了,手上的酒杯滑落在桌案上骨碌滾了一圈,冰言陌四人默默喝酒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場面安靜的十分詭異,只有安以軒在那面色怪異的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