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晴默默把手機拿的遠了些，聽她咆哮著發泄了一會兒，才又拿回來，小心翼翼的問：“怎么了？”
“顧七！”那邊突然喊她一聲。
“啊，嗯？”顧曉晴條件反射應，“我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曉晴她，她，是自殺的。”薛梅支吾半晌，終于泄了氣，低低的啜泣聲從電話那端響起。
顧曉晴默默吐槽一句，自己還好好活著呢，自殺什么自殺。
只是默默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沒有回答。
她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的說著。
“那藥會讓人的身體逐漸衰弱，長期服用會以猝死的癥狀死亡。”
“而那藥，根本就是曉晴自己拿到的，通過我的渠道！”她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又哭又笑，“你說她有多信任我啊，信任到毫不掩飾的通過我的渠道拿藥，信任到知道我絕不會發覺……”
顧曉晴：……
她無話可說。
這個碎片，有點厲害啊。
那邊薛梅突然話鋒一轉轉到她的身上，“對了，你知道嗎，那個給你做手術的醫生，根本不存在。”
她笑了兩聲，笑聲中透著幾分怪異，“顧七，你真的是顧七嗎？”
顧曉晴面皮抽抽了兩下，仗著隔著電話她看不到，做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聲音卻是十分的平靜，“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薛梅又笑起來，“給你做手術的是曉晴，一定是，除了她，我沒再看到有其他人。”
顧教授在腦神經科學方面頗有研究，但要是做腦科手術似乎還真的沒有過。
顧曉晴對此保持懷疑，如果顧教授非要避開人帶個醫生給他做手術，也不是沒可能做到。
要真是顧教授親自動手，她就要懷疑‘顧七’是不是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身體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顧七’。
又想到顧教授家里的那份‘顧七’的腦死亡證明，顧曉晴沉默下來。
大概，還真可能就是這樣。
電話的另一邊薛梅還在喋喋不休，卻從查到的各種信息上轉到了開始回憶她與顧教授的點點滴滴。
顧曉晴皺眉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突然她的一句話讓她渾身一震，瞪大了眸子。
等等，薛梅，不會是，喜歡顧教授吧！
聽薛梅說著顧教授有多么多么好，對她多么多么細心又溫柔，她們之間相處的多么多么溫馨……
顧曉晴：……
“她有沒有想過我！”
薛梅突然咬牙切齒悲憤又絕望的一聲大喊，嚇得顧曉晴手一抖掛了電話。
顧曉晴：……
她神情略呆滯的按了按眉心，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薛梅說的是顧教授，不是她，不慌，她一點都不慌。
嗚~顧曉晴的表情垮下來，立刻撥通了顧旌的電話求安慰。
碎片的桃花好可怕，要顧旌親親抱抱才能好。
說實話，她其實不太擅長處理感情的事情，或者說及其不擅長。
基本遇到就是裝傻充愣或者裝乖，然后暗戳戳的遠離。
但如果是跟碎片沾了因果的桃花什么的，她又不能真的不管，要不然等碎片回歸之后這因果就沾在她身上了。
當然一般都是讓碎片自己解決，但誰讓這個碎片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呢？
不過現在有了顧旌，她覺得顧旌這個正宮應該能夠幫她處理這些事，嗯，大概。
聽完顧曉晴哭訴的顧旌：……
雖然有事知道找他很值得表揚，但是把情敵的事擺到他的面前，她是真的不怕他會覺得她在炫耀啊。
顧旌無奈的勾了勾唇角，冷硬的嗓音不自覺的柔和下來，“按照你平常的方法就好。她不知道你是顧教授，主要還是要顧教授自己來處理。”
顧曉晴哭唧唧的應下，這會兒其實已經把薛梅拋到一邊去了，只是還想跟顧旌撒撒嬌，想讓他哄她。
顧曉晴表情一滯，等等，她什么時候這么愛撒嬌了？她的人設不是懶懶散散面不改色來著？
“別擔心，遇到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我來處理。”
顧旌沉著帶些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顧曉晴立刻彎起了眼睛，嗓音軟軟的應，“嗯，想你。”
只對顧旌撒嬌，沒毛病。
時間很快到了9月18號，這一天研究所里很熱鬧。
參與調試的顧曉晴等人負責啟動智腦，早早的聚集在了307實驗室外。
另外還有被請來的幾家記者，顧旌幾人也在其中，他們視線偶爾掃過的地方應該還有二十二區的玩家。
說實在的到現在二十二區的玩家她都沒見著幾個，只知道他們曾潛進過研究所，有被發現的也有沒被發現的，還劫持過來交接的教授和他的助理。
顧曉晴掃過季姐旁邊站著的一名頭發花白的教授，這是今天季姐帶過來的，說是那位遲來的交接對象，不知道還是不是原裝的。
其余的還有一些人，主要在發布會上亮相的是研究所的高層。
以及一些被允許觀看的其他研究員。
現在還留在307實驗室外的只有顧曉晴幾人，以及那位被特別允許的教授，其他人到這邊轉一圈就被帶往了停放顧教授身體的禮堂。
主要場地就在那里。
這次發布會全程在全息網絡上直播，大概流程是，研究所高層講話，講話，講話，然后宣布啟動智腦，所有人登入全息網絡，以上帝視角觀看他們幾人啟動智腦。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覺得所有人登入全息網絡之后可能會發生什么事，但僅憑猜測她一個小小的研究員也沒什么話語權。
只能時刻警惕著，如果發生什么事盡力阻止。
上午八點，發布會正式開始。
顧曉晴看著屏幕上那些個上層們侃侃而談，一個個語氣激昂的調動著觀看者的情緒，不由得也為智腦的啟動而激動、自豪。
顧曉晴嘴角一抽，把這種被帶動的情緒驅散。
一開始還有心情聽聽他們吹得天花亂墜。
聽了四五分鐘之后，她就開始昏昏欲睡了，百無聊賴的盯著眼前白色的大門開始靠時間。
預計九點左右實驗室的門才會打開，所以那些上層們還有叨叨大半個小時。
不過好在其中還會穿插一些研究所的宣傳片，顧教授的介紹什么的，不然那些觀眾們估計早就沒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