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穗禾、附子、不死草三大仙草共同出世的消息突然在江湖上炸開,引得江湖各個門派奔涌而出。
北越太傅府
“公子,消息一出,江湖上的大大小小門派都出動了,這場血雨腥風是少不了了。”一個穿著灰袍家仆模樣的人對在湖心釣魚的人說道。
“知道了,元初言要的就是這場大戲,齊天盟不要摻和就行了。”說話的這人赫然就是沈慕之。他是北越太傅府的公子,也是齊天盟的盟主。當年開元皇帝屠戮江湖,沈慕之的父親沈琮將一部分與自己交好的門派藏匿了起來,直到開元皇帝失蹤,才逐漸回到太陽下,然后成立了齊天盟。沈慕之從天機殿學藝歸來后,沈琮便將齊天盟交給了他。
家仆低頭稱是,不過還是疑惑不解的問道:“元公子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江湖大亂,又能有什么好處。”
沈慕之望著湖面上的荷花,輕輕一笑:“為了一個,讓人心疼的人。”
家仆低頭,不敢再問。
沈慕之看著滿湖的荷花,想起了江望舒,那個讓他驚為天人的少年,明明年紀最小,卻總是冷冰冰的,沒日沒夜的在千寶閣翻閱古籍,練武也屬他進步最快,搞的大家都不服輸的你追我趕。元初言那廝一開始是真的垂涎江望舒的美色,每次在一起,都不轉眼珠子的盯著,再后來,大概就像所有人一樣,只剩心疼了吧。記得那次,大家一起對打,難免有些磕碰,自己不小心扯壞了江望舒的衣衫,胳膊上交錯丑陋的疤痕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所有人的眼里。可是這少年卻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換了件衣服繼續練武。沈慕之還記得當時他們三個人的表情,是疑惑,是同情,更是心疼。這個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那時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弟弟不管之前遭遇過什么,從現在開始,他們來保護。所以這次元初言來信說明了原因和打算后,自己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如果將來要站在四國的對立面,那不應該是江望舒自己,而是他們四個師兄弟一起,一起殺開這遮在他頭上的惡鬼。
沈慕之丟掉手中的魚竿,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掐著腰對著家仆說道:“告訴老頭一聲,公子我要去闖蕩江湖了,齊天盟還是他打理吧。勿念!”說罷就一陣風似的沒了人影。
徒留家仆風中凌亂目瞪口呆欲哭無淚,公子就這樣跑了,那自己的腿,看來是要被老爺打斷了。
江云辰出了渭城后,順手牽走了不知道誰停在路邊的馬,當然留下了一錠銀子,畢竟是個好孩子,不能隨便拿人家東西。這還沒出西涼,就看到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很多人,大多都配有兵器,一身江湖氣息。江云辰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在路邊的茶攤上尋了一個位置坐下。茶攤的小二趕緊過來上了一杯茶給江云辰。
江云辰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問道:“店家,怎么這么多人,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小二笑瞇瞇的拿起了銀子掂了掂才神秘的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江湖啊,要亂起來了。”說罷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才繼續說道:“前天,江湖上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消息,說是三大仙草出世了,消息一出,不論大小門派,都行動了起來。昨天還聽見在這里喝茶的兩個人說這三大仙草的其中一個九穗禾,就在重山派。這不,離的近的門派,都往重山去了,都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哦?九穗禾?聽聞食者老而不死,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江云辰摸了摸下巴,傳說三大仙草可以煉制神丹,生死人肉白骨,的確能讓江湖人瘋狂。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只要是這天下人,就不能免俗,更何況是江湖人呢?”清冷的聲音突然在江云辰身后響起,江云辰心下一驚,站起來轉身看向來人,此人身著黑衣手持玉笛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正是沈慕之。
江云辰清淺一笑問道:“師兄,別來無恙。”
沈慕之神在在的走過來,摸了摸江云辰的頭悄悄的說道:“無恙無恙,不過,好望舒,江湖風云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江云辰無奈的一搖頭說道:“我還要去南疆,這些江湖事,還是不參與了。”
沈慕之抿嘴一笑,拿著玉笛敲了敲自己指骨分明的手,假惺惺的考慮了一小會兒才說道:“正好我也去南疆找那個大傻子,我們一起吧。”江云辰一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傻的表情看著沈慕之,把沈慕之逗樂了,無奈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有師兄陪著,路上才不會寂寞啊。”
“師兄,你可能被元初言傳染了,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江云辰拍掉沈慕之捏自己臉的手,轉身坐下,他抬眼看了一眼還沒離開的小二問道:“還有何事?”
聽到江云辰這一問,店小二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們兩的個臉,扭扭捏捏的開口說道:“客官,您二位要不還是稍微喬裝一下?呃~我也是好意提醒哈,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才是。哈哈,這茶放這了,兩位您慢用哈。”說完趕緊斟了碗茶,一溜煙的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沈慕之嘴角揚起,摩挲著手中的玉笛,一撩袍子在江云辰的旁邊坐下,笑道:“你看看你,出門在外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你這張臉,可是能男女通吃的,萬一被歹人搶走,我上哪哭去。”沈慕之想,原來調戲望舒這么有趣,看看他那羞憤的表情,真是可愛的緊,怪不得元初言那廝總是渾說,這感覺還真不錯。剛在心里念叨完元初言,沈慕之就突然愣住了,看了看遠處正扇著扇子,悠哉游哉往這邊走過來的白衣人,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心說:人都說白天不念人晚上不說鬼,不會這么靈吧。待這人走近,沈慕之差點把手中的玉笛都捏碎了,這廝真是陰魂不散。
白衣人扇著扇子嘴角嗪笑的緩緩走到江云辰身邊坐下,風騷的說道:“天涯何處不相逢,兄臺,你我真是有緣,有緣啊。”這人就是元初言,一夜間攪亂了江湖,然后就跑出來找江云辰了。
沈慕之手中的玉笛不斷的敲著手掌,一臉難看面色不善的看著這個騷孔雀騷擾江云辰,那一臉浪蕩的樣子,真是氣的人手癢癢。
沈慕之低頭捻了捻手指,臉色難看的的說道:“你能不能離望舒遠點。”
只聽‘唰’的一聲,元初言打開折扇輕輕搖動,臉上還是笑瞇瞇的樣子,眼神卻變得不善,看著沈慕之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
話音一落,周邊忽然卷起了一陣風,樹葉開始沙沙作響,塵沙迷了人眼,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令周圍的人退避三舍,生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魚。
只見沈慕之突然抬手,玉笛翻飛而出,直沖元初言打去。
‘叮!’的一聲,玉笛與折扇在空中碰撞后又各自飛回了主人的手中。
沈慕之瞬時抬腳踢向元初言,元初言側身而避,折扇直沖沈慕之咽喉。沈慕之仰身而過,玉笛撐地,一個翻身踢向對方。元初言也抬腳踹向沈慕之,兩兩碰撞,二人各退一步,竟是不相上下。
元初言輕搖折扇,衣闕翻飛,面色陰沉。沈慕之雙手持笛背于身后,眼中寒冰凝結。正在二人又要大打出手之際,只聽小二諂媚的說道:“承惠!客官有空再來~”正是江云辰淡定的付了砸碎的桌椅錢,騎著馬離開了。
二人一愣,隨即互相瞪了一眼,搶了路邊正在休息的人的馬,揚鞭離開。只留兩錠銀子在馬的主人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郁郁蔥蔥的官道上,三人騎馬并行奔向南疆,看著身旁的元初言和沈慕之,江云辰微微一笑,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