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踮腳接住桃核時,核內童謠忽然化作清亮笛音。霧中桃樹簌簌搖落朱砂色花雨,沾上她眉間朱砂痣的剎那,公子腕間三枚銀鈴齊鳴——刻著“月見”的新鈴竟飛出光蝶,蝶翅紋路與十年前冰棺金芒如出一轍。
“姑姑的鈴鐺活了!”女童追著光蝶奔向船頭,腰間忽被云長宇的劍氣輕纏。那劍氣裹著朵桃花,花瓣展開成玉帛,帛上顯出血色經絡圖——正是當年貴妃胎記中的《玄天心經》殘篇。
寧君珂并指點向玉帛。嫁衣廣袖翻飛間,殘篇經絡匯入月見眉心,女童發間桃簪應聲碎裂。簪芯滾出顆冰晶紅豆,遇風長成三尺桃木劍,劍格處嵌著公子當年心口的雨燕石。
**藍鯨謠**
巨鯨忽然仰首長嘯。背鰭間桃樹根系虬結上升,在云端凝成貴妃虛影。她指尖輕拂過月見手中桃木劍,劍身霎時流轉星河:“好孩子,這劍名‘照夜’。”
公子在桃枝間拋下玉笛。笛身入海化作浮橋,橋面每塊青石都映著往事:八歲寧君珂將紅豆塞進樹洞,十二歲云長宇剜心取血,貴妃剪記憶絲線時顫抖的銀剪...
“第三劫原是輪回道。”云長宇忽然引驚鴻劍劃破掌心。血染浮橋時,青石畫面陡然倒轉——只見月見揮劍斬向虛空,劍風所及處,公子心口桃枝竟結出并蒂新果!
**潮生碑**
十年又十年,東海礁巖生出座玉碑。碑文無人鐫刻,卻隨潮漲潮落顯現不同字跡:
-晨霧中是云長宇的劍痕:“今歲桃花勝舊年”
-正午烈陽烙下寧君珂簪跡:“新醅埋于東崖第三樹”
-子夜潮汛漫出公子笛譜,尾音總綴著月見的童謠
這日月見練劍時,“照夜”忽引她至礁巖深處。巖縫里生出株桃樹,樹干天然形成劍架,架上橫著柄冰晶短劍——劍身剔透處,分明封著當年寧君珂自斷的那縷銀發。
“給你未來師妹的。”霧中傳來公子笑語。月見回首望去,鯨影沒入海平線,浪尖上飄來帶齒痕的桃核。這次核內沒有歌聲,唯有用劍氣刻的新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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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聲盡處,明月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