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嶼把池魚的聯(lián)系方式推給了郁芃冉。
聞衍早就跟他說過池魚是插畫師,他想著郁芃冉最近正好想找個畫師,就聯(lián)系了池魚,打算做個中間人。
——說來也是好笑,原本悶葫蘆性格的聞衍在總算跟他老婆表明心意之后仿佛整個人重獲新生,這陣子都恨不得推掉學(xué)校的所有課就為了做老婆的跟屁蟲。
每每想起,汪嶼和遲慕森都得好好在群里嘲諷他一番。
萬幸的是,郁芃冉和池魚聊得很愉快,還說要約個時間見面聊。
汪嶼看郁芃冉這幾天精神狀態(tài)不錯,也跟聞衍商量過。正好聞衍近期要來江城的大學(xué)做演講,汪嶼就攛掇他帶老婆一塊來,正好和郁芃冉見個面。
汪嶼毫不意外尹聽喬會再次給媒體透露消息,壓根沒想過要在記者面前辯解什么——畢竟本來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只是暗中加強了對郁芃冉那個小區(qū)的安保。
郁芃冉不傻,自然能看得出來身邊無形之中多了些人。
起初她還在害怕,然而發(fā)現(xiàn)只身出門的時候都會有人攔著想要靠近她的人,尤其那次還有個人攔住了想要給她發(fā)傳單的小朋友,她就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并不是壞人。
至于是誰安排來的……
郁芃冉推門走進一家咖啡店,直接給汪嶼打了個電話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會兒他在不在開會,但就想任性一次。
好在他這會兒并沒有在開會,而是坐在辦公室里安心看項目報告,掃了眼來電顯示,以為她有什么事找他,立刻接起。
她叼著吸管開門見山:“我身邊的便衣保鏢是你安排來的吧?”
“是。”
他不驚訝于她會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所以壓根沒想過否認(rèn)。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說來聽聽。”
郁芃冉揚起嘴角。
之所以沒猜尹聽喬,是因為她知道尹聽喬的行事風(fēng)格,如果是他派來的人,他必定會提前來她面前邀功;
沒想過裴家,原因也很簡單,雖然她不太記得自己和裴家之間有過什么過節(jié),但總覺得裴家對她的態(tài)度并不好。
目前她身邊只有這些人,能經(jīng)常和她接觸的也就這些,排除下來也能得到答案。
可她并沒有用看似復(fù)雜的排除法,而是直接確定了想法,但她還是把這個辦法原原本本告訴他了。
也意料之中地聽到了他的輕笑聲。
“怎么,不滿意自己被排除出來嗎?”
“我敢嗎?”
“這有什么不敢的,Watson學(xué)弟?”
汪嶼嘖了一聲。
心跳又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她居然管他叫“學(xué)弟”?
“所以你為什么要派人跟在我身邊?”
正好楊揚進來給汪嶼送報告,聽見老板正帶著笑意打電話,原以為電話那頭是大汪董,還下意識看了眼時間算算英國這會兒幾點,然而聽到頭兒突然說了句“沒有在關(guān)心你”的時候差點來個原地平摔。
啊?
嗯?
在成功否認(rèn)了自己前一個答案的同時,楊揚似乎又有了新的答案,但也不可避免地開始疑惑。
不應(yīng)該啊,不是一直在回避郁芃冉嗎?怎么關(guān)系突然又變得這么好了?
還有,什么叫“沒有在關(guān)心你”?頭兒沒關(guān)心誰?郁芃冉嗎?
也不對啊,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沒有在關(guān)心郁芃冉的話,何必找人去加強郁芃冉那個小區(qū)的安保呢?又何必親自挑了一批信得過的便衣保鏢成天跟在郁芃冉身邊以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呢?
頭兒怎么奇奇怪怪的?
郁芃冉不想聽他東扯西扯答非所問,也懶得跟他廢話:“你這個時候不忙嗎?”
“例會結(jié)束了,在翻項目報告,要簽字然后送過去走其他流程。”
“池魚跟我說最近會來江城,我想和她單獨見面談?wù)劮饷娴氖虑椤U盟艺f了她是插畫師,我打算再約一批插圖,編輯說這部分可以讓我自己負(fù)責(zé),所以我打算找她約稿了,她的畫風(fēng)我很喜歡。”
“可以啊,隨你自己決定就好,這畢竟是你的書。另外提醒一下,如果新增插圖這一條沒有體現(xiàn)在合同里的話,最好還是先跟你的編輯說修改合同的事情,等到修改完畢之后再把插圖放上去,避免日后產(chǎn)生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我懂,已經(jīng)跟編輯說了,那邊工作效率還是挺高的,今天凌晨合同修改的流程已經(jīng)過審了,我打算跟池魚正式說說這個事情,如果要簽合同的話也可以,畢竟也要給她一點保障。”
汪嶼笑得溫柔。
他知道郁芃冉能力不凡,但現(xiàn)在的郁芃冉已經(jīng)和去年年末那陣子的她大不相同,那會兒的她幾乎就是個沒有生氣的空殼,但現(xiàn)在她似乎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和生機,整個人都靈動起來了。
這才是原本的郁芃冉吧,就像當(dāng)初在牛津碰到的那樣,她的瞳孔在發(fā)光,整個人都散發(fā)著青春的活力,也洋溢著成熟的人該有的魅力和吸引力。
不得不說,雖然不能和那時的她完全畫等號,但現(xiàn)在的郁芃冉比那時更勾人,尤其在笑起來的時候。
郁芃冉留在咖啡店繼續(xù)寫稿,汪嶼掛電話之后依然忙著工作,只是速度明顯有加快。
楊揚再次進門的時候,見頭兒已經(jīng)在收尾,不免暗自咋舌。
難得看他心情好了點,看來郁芃冉還是有辦法啊。
殊不知這陣子整個裴氏就差跟哄小孩子似地哄著他了,當(dāng)初公司上上下下哄裴皓誠開心的時候,大少爺可是深受其用,難不成這會兒他們也想用一樣的辦法哄汪嶼?
——令人意外的是,真有人拿著策劃案偷偷來找楊揚,還偷偷問他汪嶼的生日是哪天,聽得楊揚止不住擦汗。
真行啊這幫人。
汪嶼結(jié)束當(dāng)天的工作之后就下班了,所幸這次下班時間也就比準(zhǔn)點晚了一些,直接從公司去咖啡店的話剛剛好。
所以半小時后汪嶼的車出現(xiàn)在了咖啡店外。
郁芃冉收到消息后,立刻收起pad起身出來,徑直鉆進副駕駛。
“心情怎么樣?”
“好得不得了,合同的流程走完了,編輯讓我盡快和畫手簽約并拿到封面圖,她那邊就可以先準(zhǔn)備宣傳了。插畫的事情還不著急,我要和池魚商量之后才能確定到底要幾張。”
汪嶼揚起嘴角:“難得看你這么開心。”
“確實要感謝你,我也是加了池魚好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的畫風(fēng)就是我想要的那種,而且池魚說可以配合我修改。本來還不想要稿費來著,因為你和聞衍是朋友,但是我說不行,稿費是個人工作所得,和她老公沒有關(guān)系。”
“是的。”
他也是難得聽郁芃冉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在溫柔的同時還有一份作為女性工作者的堅定,二者結(jié)合起來的底氣讓他都肅然起敬。
希望之后能越來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