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郁芃冉的情況在瞬間惡化,汪嶼打算立刻把她送回英國。只是在計劃行程之前,汪嶼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要作為伴郎去參加一場婚禮。
郁芃冉緩了兩天才從極度低沉的情緒中稍微緩和一些,隨即被汪嶼告知了遲慕森要結婚的消息,原本以為他的新娘必然是康若宸無疑,卻在看到汪嶼的表情之后吊起了一顆心。
難道出了什么問題嗎?
“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我怕更影響你的情緒,你如果愿意去參加這場婚禮的話,我可以在婚禮之后陪你回英國,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們明天就回去,然后我再飛回來參加婚禮。”
“不......我......為什么?”
她有點無法接受。
康若宸和她分享那些快樂的生活碎片的消息記錄還歷歷在目,怎么現在突然變了天?這場婚禮是不是什么計劃的一部分?
“如果真的要解釋的話,那大概還是和遲慕森的家人有關。”
汪嶼其實也只知道這其中的一些片段而已,但都無關緊要,沒涉及到事情本質,所以回答他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他怕影響她的情緒,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的肩膀:“冉冉?”
“我想去婚禮現場看看......就看看,我沒關系的,你別擔心,我沒關系的。”
汪嶼還是答應下來。
*
婚禮那天,汪嶼作為伴郎要早早到場,所以把郁芃冉拜托給了同樣來參加婚禮的聞衍和池魚。聞衍作為已婚人士自然是不能再做伴郎,所以遲慕森在已經有汪嶼的基礎上又隨便選了幾個人過去幫忙。
郁芃冉本想問問聞衍和池魚是否知道任何關于這場婚禮的消息,畢竟從進門看到婚紗照以來就一直懷著震驚和不解,然而在剛開口的時候,她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遠處,旋即整個人定住。
這到底什么情況?
聞衍和池魚也順著她滿是震驚的視線看過去,隨后就看到了穿著一身漂亮小裙子和工作人員交涉的康若宸。
她今天很漂亮,說美得出眾都完全不為過。
但他們三個都以為她才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之一才對,所以下意識想要上前去問問她。
康若宸和工作人員確認了時間和場地安排之后也看到了正在向她走近的郁芃冉一行人,表情在臉上凍住了一秒,旋即笑著向他們揮揮手。原本想說些什么,手機突然震動,看到是新娘那邊工作人員的電話,還是不好意思地指指手機屏幕,隨后邊接電話邊往休息間的方向跑。
郁芃冉他們只能停在原地。
“你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池魚茫然地搖頭:“我和康若宸不熟,但是我覺得這個小姑娘挺可愛的,遲慕森會喜歡她這個類型的女孩子其實我之前也沒想到,但是這件事的轉折有點太快了,我現在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聞衍無奈聳肩:“我只知道零星碎片,估計和小島知道的部分差不多。”
“之前我給宸宸發了消息,她都沒回,我以為她在忙。”郁芃冉皺眉。“怎么會這樣?”
三人齊刷刷茫然。
*
婚禮正式開始之后就沒伴郎什么事了,汪嶼摸黑溜回郁芃冉身邊,陪那些賓客一同見證了新人之間那段滿是敷衍的誓言和明顯借位的親吻。
“我看到宸宸了。”郁芃冉拽了拽汪嶼的袖子。“好奇怪啊。”
“我知道,我也覺得,但是遲慕森什么都沒跟我說,感覺他現在壓力很大。”汪嶼嘆了口氣。“你別擔心,我到時候問問他,知道之后會告訴你的。”
郁芃冉這才稍微放下心。
婚禮慶典之后有個排場不小的晚宴,遲家好歹是商圈名流,邀請的賓客不在少數,郁芃冉不想被那些圈內大人物發現,默默拉著池魚坐在角落里。
汪嶼要去給遲慕森擋酒,在走之前還承諾自家領導一定不會喝多,這才在領導滿是擔憂的注視下走遠。
酒過三巡,郁芃冉起身去衛生間,進門之前正好回頭看見了同樣坐在宴會大廳角落里的康若宸,打算出來之后去找她聊聊,連邁步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她有些肚子痛,算算日子也快到來例假的時間,在衛生間的自助便攜箱里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沖水之前還看了眼馬桶,無奈地嘆了口氣。
難怪最近情緒這么差勁。
從會場到衛生間有段走廊,她出來之后就看見有幾個面生的人往衛生間的方向來,本想避開,卻不料那幾個人直奔她而來。
郁芃冉直接被逼停在原地,以為這些人同樣是遲家請來參加婚禮并且認識她的圈內人物,茫然的同時也盡可能保持客氣和禮貌:“您好,我是......”
下一秒,一只手從她身后伸過來,一塊帶著奇怪氣味的白布被嚴嚴實實地捂在她的口鼻上。她下意識掙扎,卻不慎被那奇怪的氣味灌了個滿懷,隨后兩眼一黑。
*
池魚在吃飯的過程中正好看見有人攬著一個女孩子大步走出宴會廳,但只看到了匆匆一眼,沒看清那人的長相,畫家的本能是注意顏色,所以在那一眼里她看清了裙子的顏色。
和郁芃冉今天穿的一樣,是漂亮的湖藍。
等等,那會不會就是郁芃冉?
池魚的心頓時懸了起來,徑直拉著聞衍起身,邊郁芃冉的電話邊往剛剛看到的方向奔。
電話隨后接通,但池魚的心才剛放下了一些就又重新懸了起來,因為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的女聲,好奇地問她是不是手機的主人,因為她在通向衛生間的走廊里發現了掉在地上的手機。
池魚都快被嚇瘋了,正好在跑出會場的時候看見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楊揚,匆忙囑咐他去指定的位置拿郁芃冉的東西以及立刻找汪嶼,隨后直接奔了出去。
那時楊揚還有點懵,但隨后就聽見頭也沒回地往外狂奔的池魚喊了一句“冉冉被人帶走了”,瞬間緊張起來,拔腿就往會場里跑。
郁芃冉被人帶走了?!
拿到郁芃冉的東西之后,楊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依然站在遲慕森身邊的汪嶼,因為不想破壞婚禮現場的氣氛,還是直接把他拽到一邊耳語,也意料之中地看見汪嶼不顧一切地往外狂奔。
池魚快急傻了,追出來了沒錯,但是現在外面車來車往,她根本不知道郁芃冉被帶上了哪輛車以及車子去了什么地方。
汪嶼隨后也出來了,慌張得根本不像平時的他,邊打電話邊跟池魚核對剛剛她看見的那些細節,花錢托人去幫忙查了沿途的電子警察和酒店外的監控。
聞衍察覺他的情緒即將失控,立刻上前按住他:“小島冷靜。”
他止不住地拍自己的腦門:“我冷靜不了,我不知道現在她去了哪里以及是否安全,我不該離開她的,我真的是個蠢貨。”
就這樣極度焦慮不安地等了不到五分鐘,楊揚拿到了酒店外的監控,找到了那輛已經開走的車子的外形特征。
那個被架上車的人就是郁芃冉,但是身體狀態完全不像是清醒的樣子,極大概率是暈過去了。
因為那時汪嶼還被聞衍按著肩膀,所以勉強還能保持清醒,仔細看了楊揚手機上的圖,突然皺眉。
“頭兒,你認識這輛車嗎?”
“我怎么覺得我在哪里見過這種類型的車?次數還不少。”
楊揚也在極大的緊張和不安中盡可能保持著冷靜,思考一陣之后突然睜大眼睛:“Watson,當初追著我們去佑安寺的那些車是不是就長這樣?”
汪嶼瞬間明白了楊揚的意思,幾乎是直接從他手里奪走了車鑰匙,邊跑邊說了句“盯著電子警察,找到車子的路線之后立刻告訴我”,直奔停車場。
裴家過去一向喜歡高調行事,所以派出去的車都是同款商務車,因為喜歡搞排場,他們的商務車幾乎都是定制的,車身上也會貼裴家的家徽。
裴家這次雖然沒有被邀請來參加婚禮,但是昨天梁霜被人拍到了在漓城某律師事務所的照片,新聞寫的是她這段時間都在尋求頂尖律師的幫助,媒體并不知道她究竟為何要找律師,也對裴家的瑣事不感興趣,只是正好有人知道她住的賓館在哪里。
汪嶼原本并不在意裴家的事情,刷新聞也都是日常習慣而已,對這些八卦消息早就不感興趣了,和裴家有關的事情更是邊都不沾,偏偏他那次正好刷過去了那條關于梁霜的新聞。
他很快就重新找到了那條新聞并且得知了她的酒店位置,油門一踩就直接往酒店的方向去。
梁霜那時邊接電話邊匆忙往外走,汪嶼一甩方向盤就把車子丟在了酒店大門口,看見正好在往外的梁霜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理智徹底消散,下車之后幾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路把她按在酒店門口的石柱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像是非要把她掐死在這里。
“郁芃冉人呢?”
越是擔心她的安危,他的下手越沒輕重。
“我......不......知......道......”
汪嶼暴怒:“你還在這跟我裝傻!”
酒店的泊車員都被這瞬間發生的事情嚇愣了,被汪嶼這聲吼拉回神,急急忙忙上前來打算拉開他,卻被他一手揮開。
汪嶼的力道已經用到極致,梁霜此時一個字都發不出來,面色發紺,也是真的怕自己就這樣交代在這里,勉強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拿給他。
泊車員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酒店大廳里的工作人員也沒見過這陣仗,急急忙忙喊來了大堂經理,讓他出來拉架。
他一手掐著梁霜的脖子一手按了免提,聽電話那頭問了一句“人已經到目的地了,現在要做點什么”更是氣得整個人發抖,勉強松了力道,眼神示意她說話。
梁霜清了清嗓子,也不敢再做什么,對電話那頭說了句“放在那里就好”,在汪嶼還沒接話的時候,那邊的人就笑嘻嘻地掛斷。
她的脖子又被掐住了。
汪嶼的眼睛已經被氣得猩紅,說話時字字咬牙:“‘那里’是哪里?要是敢說半個字假話,現在我就讓你死。”
梁霜是真的怕了這個狀態的汪嶼,止不住地掉眼淚:“在......在四環二十號的一個倉庫......那個倉庫是......是我之前買來放一些奢侈品的......我......”
他還是沒松手,就這樣拖著梁霜上了車,一腳油門直接駛離,單手扣著方向盤的同時電話通知了楊揚盡快去目的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