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睡？”玉商商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穿山甲點點頭，“我好像知道一點什么。”這是與生俱來的知識，“大人的力量來源于信仰，信仰之力越強，大人的實力就會越強，反之則反；如果沒有了信仰，大人就會消失。”
消失，一點存在過的證據都不會留下來。
玉商商呆住了，她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神明，最后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穿山甲不忍打擊她。
其實它能看得出來，這位大人怕是已經不是第一次陷入沉睡了。
越往后，時間會越長，也不知道下一次醒來會是何時了。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增加信仰？”玉商商眼中帶著希冀。
“有。”穿山甲點點頭，“如果你和大人之間有什么聯系的媒介，那么你可以代替大人收集信仰之力。”
“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應該是粉絲？你的粉絲越多，信仰之力就越多。”
粉絲？能吃的那種嗎？
——
玉商商懷著心事回到自己的房間，沉思了許久，給霍啟明打了個電話，問他要怎么樣才能收獲粉絲。
電話那頭沉默了。
這丫不是姜天師前幾天聽他說想送小丫頭去娛樂圈特意過來試探自己的吧？
“你努力幫助別人，別人就會很喜歡你，你就會有粉絲了。”哄騙小孩這事兒還不是信手拈來？
天真的玉商商竟然還相信了，
——
竹林之中的頹敗之色越發嚴重，蒼翠的一片竹林從外頭開始枯萎，從繁茂變成了蒼涼。
晴朗的天空驟然間烏云密布，滾滾雷鳴從天而落，閃電將天空豁開一道大口，仿佛要將這最后一片安樂所吞沒。
林中的動物憂心忡忡看著天空，期盼姜欽川能早點回來。
大雨傾盆而下，將竹屋敲出巨大的聲響。竹林里除了雨落下的聲音再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響。
猞猁淋著雨跑出屋子，一路狂奔到姜欽川的竹屋面前，用力地拉扯門口的金色吊線，
無一人前來。
它默默縮回了爪子，蹲在門口，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纖瘦的身體像是雕塑般一動不動。
——
玉商商決定收集信仰之力的第一天，帶著化為動物形態的穿山甲決定跑到外面去干點能幫到別人的事。
從霍啟明給她帶回來的“九年義務教育”里面，她知道了一點點幫助人的方法:扶老人過馬路、拾金不昧等等。
出了門玉商商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左拐右拐，成功將自己人拐沒了。
看著面前一棟又一棟的別墅，她坐在外頭的噴泉邊上開始懷疑人生。
是往左邊走，然后再右轉、直行、右轉……
“不對不對，應該是往左！”穿山甲在她懷里嚷嚷道。
“左邊……左轉……”
玉商商越走越迷糊。
按理來說應該能出去才對啊，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要不先回去再重新找路算了。
于是說走就走的小姑娘開始了一天中的第二次懷疑人生。
她又迷路了，甚至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太陽的溫度照射在水泥地板上，地面逐漸熾熱起來。玉商商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回想剛剛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還是蹲在原地。
原本她這一身又厚又繁瑣的古裝就已經足夠引起旁人的注意，再加上她一直待在一個地方，難免會讓人疑惑。
她身后別墅家的女主人在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她蹲在院墻下的陰涼處，回來還見到她在此處，難免會有些疑惑。
“小妹妹，你找誰？”
玉商商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抬頭就看到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正看著她。她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涂了脂粉和唇脂來遮掩。
女人的五官生得很好，讓人一眼看過去便覺得想要親近，她一身的翡翠綠紗裙，繡花精致，看著像是人工縫制而成。
引起玉商商注意的，是她脖頸上掛著的項鏈，原本應該是純粹的一塊玉，微微參雜著不太干凈的黑氣，附在那上面好像在吸食女人的生氣一樣。
見玉商商良久不說話，一直盯著自己脖頸上的玉佩看，女人也不生氣，“小妹妹，這是我家，你是來我家找人的嗎？”
這么小個女娃，他們家也沒有同齡人了。
一想到這里，女人的神色暗淡了幾分。
“我，想回家。”玉商商吐字還是有些不清晰，說話也一字一頓，但也不至于叫人聽不清。
女人聽了她的話，眼中有些驚訝便再也沒有其他情緒。“原來是迷路了？我看你在外面待了很久了，要不要去我家吃點東西？”
仿佛是怕玉商商不相信，她還補了一句：“阿姨不是壞人，你放心。”
玉商商的注意力全在玉佩的黑氣上，女人邀自己進屋還恰好合了她的意。
她以前在典籍上看到過：玉乃驅邪避災之物，按理來說在替主人擋去一截之后便會碎裂。
可這塊玉里面竟然包含了黑氣，已經不能稱之為玉了。
玉商商跟著女人進了別墅，里面的布局同她住的別墅很像，但更精致一些。很明顯，這棟別墅的主人在建造別墅的時候是花了些心思的。
女人帶著玉商商進了屋子，上樓放好包下來替玉商商倒了杯水。
玉商商細細打量屋子，發現這屋中似乎四處都漂浮著少量的黑氣，不是很明顯，但她進來之后覺得十分不舒服。
像是有冷氣往骨頭里鉆一樣。
而且這么大個別墅，里面竟然一個傭人都沒有。
玉商商抿了一口水，將懷里的穿山甲放下來。
小家伙明白她的意思，在家里四處轉悠了一下，回來告訴她，這個屋子里沒有妖物。
玉商商心里有些糾結。
她想幫助別人，現在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可她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里還是有數的，沒有山神大人作為后盾，能不能將這事情擺平還是個未知數。
不幫吧，這個阿姨人還很好。
“小妹妹，你家住在哪兒？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女人身體似乎不太好，在玉商商看到她之后已經拿帕子捂著嘴咳了好幾次，次次都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