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門的房間比剛才的房間小許多，陸玖這回沒亂跑，老實待在房間里等時一洗澡。

期間他找到了一部手機，一部Ipad，手機的屏幕碎了，Ipad里沒有卡。一個黑色背包，他把有用的補給全部裝了進去。

衣柜里有個便攜式保險箱，他搗鼓了半天都沒搞開。

時一沖完澡出來，就看見他端坐在床尾，雙手抱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箱子，可能是想用眼神或者念力把箱子打開。

時一低不可聞哼出聲笑，去了落地窗邊。

他換了身衣服，和陸玖那身是同一個人的，款式一樣，色系也差不多。陸玖站到窗邊后，不注意看他們倆個怪像雙胞胎的。

時一在抽煙，煙味飄過來。

陸玖假意咳了咳，問：“我們就在這里等到上岸？”

外頭還黑著。

Ipad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多鐘。

肯定要等到上岸，陸玖后知后覺這個問題問得真蠢。

“不是在這里。”時一淡道。

不是在這里等到上岸，是在別處等到上岸。

陸玖來了精神：“好，那什么時候走？”

時一：“等會兒。”

陸玖估計這個等會兒，應該是等把這根煙抽完，默認同意了，但嘴巴就是閑不住：“那些東西會不會是什么變異的怪物？”

時一：“不是。”

陸玖還要再問另一個問題，他罕見地開了尊口繼續：“你可以理解為外星人，和某些貪得無厭的人類勾結在一起的外星人。”

好吧，外星人也是“人”。

陸玖把這個“貪得無厭的人類”的桂冠在自己頭上戴了三秒。

畢竟他是前成員之一。

在離開這個房間前，時一把保險箱開了，里面是十幾根金條。

陸玖覺得沒有用，但時一抬了抬下巴：“帶上。”

他篤定地補充兩個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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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類似那種四、五具尸體堆在一塊兒形成尸壩的壯舉，簡直不要太多。

陸玖充當了一路苦力，最初曾開口讓那位幫忙，但那位不講義氣地五個字：“我剛洗得澡。”

烏魚子！

誰本來就臟啊？

陸玖低頭看西褲上的熒光綠，心道這衣服白換了。

再看手。

得，手也白洗了。

他想到尋景：“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病啊？”

時一跨過尸體往前走，輕描淡寫陳述：“尋景兩年前曾喝過一肚子洪水，最后是向深把他撈上來的，估計有心理陰影吧。”

“這解釋太勉強了！”

“洪水里是腐了一個月的幾百具死尸。”

時一說完，聽見后頭干嘔的聲音。

他停住，摸了一下褲兜里那罐薄荷糖，又聽見干嘔聲停了，便繼續往前走。

總算噦完了的陸玖連忙追上：“你們上一個……”

他想問你們上一個世界什么樣，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換了種問法：“什么地方能是那個樣子的？”

時一沒說話。

陸玖沉了口氣：“告訴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時一：“亂葬崗。”

陸玖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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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8層的必經之門打不開，約莫是反鎖了。

陸玖試著撞兩次，肩臂撞疼了都沒用。

等他偃息旗鼓，時一正準備試試的時候，陸玖忽然“啊”了聲：“我們坐電梯！”

事故發生時最好不要坐電梯，免得會有意外狀況。

但現在情況不同，陸玖提議坐到9層就出。

時一鮮少地蹙了一下眉。

倆人來到電梯前。

紅色數字停留在13，按了開門鍵之后箭頭開始往下。

時一摸了摸褲子口袋，表情忽然不太爽。

“怎么了？”陸玖正巧看見他這舉動：“不會丟東西了吧？”

“薄荷糖。”

“哦，那沒事，上9層我再給你找。”

電梯門開了，里面有一具尸體。

陸玖頓了一下，走進去：“無視吧，就一層。”

時一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于是陸玖又把尸體拖了出去：“這樣好了吧？”

時一看著他不說話，食指尖輕輕地點在外褲口袋。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陸玖認命垂頭，喪道：“我給你找，你在這卡著電梯門別讓它走。”

時一淡淡地“嗯”了聲。

伸出右腳擋在門中間，紅色的感應線映照在鞋面上，像隨時可能將他的腳一切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