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念完,除了他們五個人還剩13人,包括跪在地上的6人。
外頭的朝霞已經盛滿海面,距離抵航時間不過二十分鐘。
向深的神色開始凝重:“時哥,怎么做?”
徐立跟著問了句。
尋景站在那些人身后,鋒利的劍刃架在其中一人的后脖頸上,似乎只在等一個命令。
而時一呢,他坐在圓凳上,身體前傾,過了小會兒,才沉沉從唇間吐出一個字眼:“等。”
等什么?
自然等上岸。
之后呢?
陸玖陷入沉思,總感覺他們好像在怕什么。
不過細想,他們連殺人游戲都玩得出來,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換身衣服。”時一突然站起來看向陸玖,朝餐桌上的那個旅行包抬了抬下巴:“拿上。”
在尋景他們吃人的目光中,陸玖抓過包飛快跟了出去。
出去就撞上一堵肉墻。
前面是樓梯,陸玖條件反射摟住時一的腰,免得他被撞下去再摔出好歹,估計大廳里的那幾個會活活撕了他。等兩個人都穩了,陸玖松開手臂:“不好意思。”
時一沒吭聲,邁下臺階。
陸玖低頭看手,沾了一手血,嫌棄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跟下去,見時一在T11和T12轉角那處站著。
都是被徐立搜過身的尸體,有啥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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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近找了間房,關了門,時一開始脫外套。
陸玖包放在床上,狗腿地幫忙拿出包里的衣服。
兩套運動裝,一套黑色,一套很艷的綠色。
叫他拎包絕不是單純的苦力,肯定有一套是他的。
陸玖問:“你穿哪套?”
時一轉身走進浴室:“不會是你希望的那套。”
陸玖:“……”
這是一間員工休息室,連衣柜都沒有,靠墻行李箱里有條桃紅色男士健美褲,很難不讓人懷疑使用休息室的員工會否有啥怪癖。
“我這身衣服好像也不太臟,就不用換了吧?”
浴室門沒關,時一彎腰在洗臉臺前洗臉:“如果你想被攔在賭城外的話,我沒什么意見。”
洗完臉,時一抬頭就看見鏡子里的另一個人,站在后頭,拎著其中一件外套放在面前比劃。
陸玖表情不怎么滿意,嘴巴嘟得老高。
“這顏色太艷不適合我。”他懟著鏡子照臉:“我膚色黃,穿這個不就是典型的蒜薹炒雞蛋?”
時一目光在他臉上轉悠:“你有色盲?”
鏡子里兩個人一個人是白皮膚一個是冷白皮膚。
陸玖屬于前者,和黃皮膚根本搭不著邊:“色不色盲不知道,不過你適合穿亮一點的衣服。”
時一根本不理睬他,扭頭出去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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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輪喇叭響起兩聲長的鳴笛。
輪船即將靠岸,但船上的客人卻沒有人準備下去。海面上起了層奇怪的濃霧,視線有些受阻,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碼頭站了堆人,和稍遠處模糊的建筑影子。
甲板上海風有點大,站一排,跪兩排。
張樂樂押著船長和廚師過來。
她把背包遞還給陸玖,發現船長夠著腦袋看岸上,仿佛等待什么救援,冷笑一聲,抬腳踢在船長后膝彎:“看你媽,給我跪好了!”
順帶把旁邊的廚師嚇跪了。
陸玖避著海風:“到了人家的地盤暫時優待俘虜吧!”
張樂樂看了眼時一:“怕什么,都結束了。”
陸玖一頭霧水。
等上岸,站在最前面的那男人迎過來非常客氣說:“勇士們一路辛苦,Boss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個人結尾用詞有點奇怪,陸玖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和自己同一個感覺,結果一回頭,發現大家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怨氣沉沉的。
他還想問問時一,時一卻已經走出了老遠。
陸玖追上去,回頭看游輪,船身上印著一支金色玫瑰圖案。
輪船上的人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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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百來米處,設了一個奇怪關卡。
右邊站了個人,拿著掃描器,旁邊立著一個牌子:免費。
時一第一個過去。
和機場掃描差不多,不過沒有搜身環節。機場禁止的東西這里沒有禁止,就連槍械都是安全的。
陸玖第二個,過去了就湊到時一旁邊:“怎么奇奇怪怪?”
第三個是張樂樂,掃描器響了一下。
向深、尋景和徐立三人都分別響了一下。
前面幾十米處,又設有第二個關卡,左邊站了一個人,捏著手帕擦眼鏡,看見他們過來了,那人趕緊把眼鏡戴好:“買路財。”
眾人:???
時一淡聲問:“多少?”
那人望了眼第一關卡,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查了查:“一人一根金條,一共十根金條。”
陸玖知道自己該上場了:“說什么鬼話,我們只有六個人!”
那人說:“污染環境必須罰款,不交罰款退回船上!”
陸玖:“……”
除了他和時一兩人,其他四人衣服就沒一個干凈的。
交完金條,陸玖502膠水似的貼近時一:“你知道要穿干凈衣服,怎么不提醒他們幾個啊?”
時一點了根煙:“忘了。”
陸玖還沒來得及吐槽,那人扭頭喝道:“吸煙罰款,一根金條!”
時一:“……”
陸玖:“……”
通過第二關卡,大家紛紛問是怎么回事兒。
時一吸了口煙,把煙掐了:“化妝舞會開始前司儀說過:保持體面,否則會被請出去。”
言外之意:除非你有錢。
他們懂了。
陸玖沒懂。
輪船上的化妝舞會和這個關卡怎么聯系起來的?
想著想著陸玖往前看,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你們最好祈禱一下,接下來我們兩個人可以合用一根金條,或者不需要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