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擦著頭發頓了頓。

系統在他心里說：[我們的打賭別忘了，你得找機會套套他的話，我還等著贏你呢。]

“你不吹頭發？”陸玖把棒棒糖揣兜里站起來：“我要吹一下。”

等了一小會兒，吹風機的聲音響起來，向深立刻叫了句“時哥”叭叭著問：“你去打拳了？”

時一“嗯”了聲。

“你槍傷應該還沒好吧？”向深指了一下他的腹部。

“差不多了。”時一隨意把頭發撓了撓順。

“騙誰呢啊。”向深瞥向茶幾上的碘伏和棉簽：“有必要么？為了給他買套衣服，帶著傷上擂臺。”

“不是為。”

“啊？”

時一將毛巾搭在沙發扶手上，淡淡的說：“是歉禮。”

作為在船上第一次見面，他對他的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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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分別在18層和07層，不能乘電梯，還是走安全通道。不過下樓梯比上樓梯輕松多了，一群人說著談著往樓下走。

陸玖和徐立扯完嘴皮子，慢了慢腳步，和走最后的時一并列，揣兜里的手摳著棒棒糖，胳膊肘搗了一下他：“哎，跟你說個事。”

時一左手插褲兜里，右手打火機在指間轉來轉去：“嗯。”

陸玖食指橫在鼻端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斜著身體湊過去，咕噥說：“昨天對不起哈，那句話不是我本意，是系統逼我說的。”

系統：[？？？？？]

他比他多下一個臺階，腦袋就湊在時一面前，頭發吹得很蓬松，發旋那里有一根少年白，調皮地翹了起來，就在眼前晃蕩。

時一聞到熟悉的洗發露香味，和自己頭發的香味在空中交匯，濃得讓他晃了一下神。

“說什么？”時一早上沒喝水，嗓子有些干。

好話不說第二遍。

何況“對不起”這三個字從一個男人的嘴里說出來，對象還是另外一個男人，就有點別扭。

陸玖背著手擋在嘴前，慢慢說：“昨天，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嘴硬，這個老毛病啊改不了了。”

時一挑了一下眉：“之前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陸玖理所當然：“是啊。”

“沒事。”時一嘴角彎了彎：“我不在意。”

時（系統）：[你不在意，我在意！我不相信！！怎么可能？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家伙，肯定是做了噩夢不好意思說出來！哦，我知道了，他收了你的衣服，當然不好意思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啦——]

系統一直叭叭，叭叭到了18層還沒完：[——我勸你不要得意，贏我一次沒什么了不起的。停下，你給我停下喜悅！該死，你心里的喜悅快要擠死我了！信不信我把你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情況抖出來？！]

吵死了。

時一皺了下眉，心聲冷了：信不信我讓你永遠見不到你老婆？

時（系統）：[……]

袖角忽然被拽了一下，時一順著手看過去：“？”

陸玖沖他笑，指了指餐口窗玻璃上的圖案，問：“什么東西啊，要用那個買食物嗎？”

表情=食物

金錢≠食物

第一個圖案是一個仰著腦袋的黃色小圓臉和食物劃上等號，表情舒爽，張開的嘴里吐出一團煙霧，很像微信里的原生表情。

但表情出現在吃飯的敵方，就透著古怪，更別說這一層是18，數字就很不吉利。

第二個圖案是幾根金條和食物劃上了不等號。

時一說：“18層餐廳僅供像我們這樣的人，7層供賭徒和平常人。這個表情代表：如果想要吃到食物，就要交付一定的生命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