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付總居然會大駕光臨,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宴會的主辦方是羅家,此時羅家當代掌權人羅德中已經迎了上去。
在國內,付家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大家都是頂尖企業的掌權人,他們還是自覺比付博文低了一籌。
不過在態度上,卻也依然還是保持得很得體。
畢竟客觀來看也只是客觀來看,能夠成為頂尖企業的掌權人,誰會真的承認自己不如人?
此時羅德中的這句話當然是自我調侃居多的。
付博文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對著羅德中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
“羅總相邀,又怎么可以不來?”
兩個人都是商場上的人精,不管在商場上斗的再狠,只要離開了談判桌,就又是和和氣氣、感情深厚的模樣。
羅德中笑瞇瞇地為付博文引路。
“既然你來了,那我可一定要帶你去見見我們最近的商場新貴才行。說來也巧,那人居然跟你一個姓,說不定還是本家呢!”
付博文只以為羅德中是在開玩笑。
畢竟全國那么多姓付的,難道還能誰都是他的本家不成?
這段時間他都在忙于跟國外一個企業的合作案,對于悅然的回歸也只是聽別人說過幾耳,并沒有太過在意。
所以也并不知道悅然的總裁是誰,更不知道今天羅德中也邀請來了悅然的總裁。
他會來赴宴也只是因為剛忙完手頭的合作案,羅德中又親自邀請了他吃飯的時候發的請柬。
一般來說,這都意味著這場宴會比較特殊,所以羅德中才會這么正式,就是希望他也能夠出席。
想著手頭的事情都忙完了,付博文便也就過來了。
對于羅德中的話,他也只是笑著搪塞了幾句,順帶恭維了一下。
“哦?既然能被羅總這么說,那這人我可一定要見見到底有多了得!”
付博文發現羅德中的笑容似乎有些意味深長了起來。
“那可不,這位小付總可是年少有為,今年還沒三十,以前都是在國外發展,勢頭一片大好呢!”
付博文便微微挑了挑眉。
“來來來,這位就是我們小付總,這位是我們付總。你們兩人都姓付,可一定要好好親近親近才是!”
羅德中帶著付博文走到付清桓身邊,便立即熱情地招呼著。
在他走近的時候,付博文便眼瞧著那人的身影似是有點熟悉,此時再看付清桓隨著羅德中的話語轉過身來,眼皮更是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不是他當年放出國外的兒子還能是誰?!
比起付博文一瞬間掩飾不住的驚訝,付清桓就顯得淡定從容多了。
他對著付博文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避諱他們關系的意思。
“好久不見,父親。”
一語激起千層浪。
除了羅德中有所預料之外,付清桓身邊的那位王總跟那位青年男子都險些驚掉了下巴。
“父、父親?!”
青年男子嘴巴張的圓潤,整個人看起來仿佛都要傻掉。
雖然這位小付總跟那位付總是一個姓氏,可是他們也從沒想過這兩人會有什么關系啊!
如今這是怎么回事?居然是一家人不成?
驚疑不定的目光當即就在付清桓跟付博文兩人之間流連。
付博文的失態也只是一瞬間。
聽到付清桓的稱呼之后,他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哈哈哈,沒想到羅總說的年少有為的新貴居然是清桓啊!”
笑了一聲后,付博文才是親昵地對著付清桓說道。
“當年讓你去國外學習可真是對了,還真讓你搞出了這么個名頭,倒也沒有丟了我付家的名聲,不錯不錯!”
付博文端的是和顏悅色,仿佛付清桓如今的成就真的是他喜聞樂見的一般。
羅德中那個老狐貍早就瞇起了雙眼,笑容透著股賊意,卻還是對著付博文恭喜道。
“付總現在可是后繼有人了啊!我們這小付總可不是一般人,事業做的紅紅火火,我都得贊一聲青出于藍勝于藍,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是老了啊!”
付清桓的出現對付博文來說就是一個意外,付博文到底有多大成就他也不清楚,所以對羅德中的話也只能打了個哈哈。
羅德中卻也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雖然心中不懷好意,但是他表面上還是笑得跟個和藹的長輩似的。
“還有,都喜事將近了,怎么也沒聽付總說過?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等婚禮的時候總得請我喝杯喜酒吧?”
聽著羅德中打趣的話,付博文那叫一個茫然。
什么好事將近?誰的婚禮?
他什么都不知道,面上自然就顯露出了一些。
羅德中頓時就露出了滿臉訝異。
“不會吧?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們這小付總可是說自己早在八年前就跟白總訂婚了啊!”
明明之前說起這些的時候羅德中并不在身邊,但是此時說出來的信息卻更加詳細。
付清桓的眼睛微微瞇起,又很快放松了下來。
他對著付博文微微一笑。
“父親,這是卿卿,你也見過了。”
“伯父好。”
白卿然的態度當然也很友好。
雖然之前見過付博文,也有過合作,但是那到底是不一樣的身份。
此時是兒媳婦見公公,跟之前談合作能一樣嗎?
付博文臉上表情一震,眼神一瞬間有點復雜。
他之前的確是想過,如果白卿然跟付清桓又再次在一起好像也好不錯。
畢竟白卿然背后有整個地下勢力。
但是那前提是付清桓并不是一個已經創立了偌大基業的年少有為的頂尖企業的大總裁。
不過此時這兩人的身份跟關系在見自己之前就被披露了出來,他當然不可能在什么信息都還沒掌控的情況下就胡亂說話。
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緒,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哦,是卿然啊!這我當然知道。”
在跟白卿然點頭問好之后,付博文就又笑呵呵地看向了羅德中。
經歷了羅德中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付博文哪里還看不出這人是在有意給自己跟付清桓創造矛盾?
此時說話當然也是對著他開口。
“說來慚愧,這小子的確跟卿然早有婚約,當年我就跟老白見過,想著兩個孩子年齡合適,也就定了下來。”
“只不過后來看這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就把我家小子送到國外去磨練磨練了,倒是沒想到這一回來就又遇上了。”
“可不就是緣分嘛!這么多年了我還在想這兩個小家伙還記不記得婚約的事呢!”
付博文笑呵呵的,說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白卿然跟付清桓都只是笑。
他們自己說了是一回事,有沒有長輩承認是另一回事。
如今有付博文來加固他們的關系,他們有什么否認的理由嗎?
羅德中當然不會相信付博文的話。
在付清桓回國的時候,他就讓人徹查了他的身份。
付清桓也沒想過要刻意隱瞞。
因為他知道,付博文是一個很驕傲自信的人。
身為付家的當代家主,付博文自信自身的水平。
除了在把付清桓送出國的時候讓人監視過他一段時間,后來在確定沒有異常之后就撤了,便也不再關注。
在他看來,哪怕付清桓在商場上的天賦還不錯,但是比起他來還是顯得太過稚嫩了。
所以他一直都不覺得付清桓可能會做出什么顛覆付家的情況,自然也就不會關心他的情況。
而付清桓也就沒有遮遮掩掩。
只不過一般人很少會去想他跟付家的關系,而他的資料也因為出國跟付家的原因并不是那么容易調查。
羅德中想要弄清楚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
并且也只不過是突發奇想到付清桓也姓付,會不會跟付家有什么關系,才歪打正著查到了他的情況。
至于他跟白卿然的關系,也是羅德中一直警惕他,派人盯著,直到前兩日他們那邊剛接觸,他這邊就又找人調查了。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他也不過是今天剛剛知道的罷了。
一知道他們的情況,身為老狐貍的敏銳就讓他發現了他們跟付家本身的矛盾。
或者說,可以利用的地方。
這不,馬上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了付博文,發了請柬,然后把人帶到付清桓兩人面前來刺激了?
身為付博文的老對手,羅德中對付博文可是了解得很。
他知道,付清桓作為付家人,又這么有出息的話,付博文肯定是會窺覷他的。
不管是他的商業才能還是他一手創建的悅然。
因為付家就是一個打骨子里極重視利益的家族。
那么他就不會允許付清桓亂來,比如隨便犧牲利益去成全別人之類的。
而付清桓對白卿然很重視,他們兩人之間感情深厚,付清桓跟白卿然公司合作的事情羅德中是知道的。
如果是小合作也就罷了,畢竟白家的背景擺在那里。
但是以付清桓的態度,很顯然是全面合作,愿意用悅然的資源、人脈去幫助白氏集團,去成全白氏集團。
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付博文怎么可能同意?
只要付博文一知道付清桓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會將悅然看做自己的。
那么付清桓的這種舉動就相當于是在割他的肉。
再者就是,在知道付清桓的能力之后,對于他的婚約,付博文就會重視許多了。
比起在明面上根基還不穩固,主要依靠地下勢力的白家,付博文顯然會更看重那些頂尖企業。
因為付家做的一直都是白道生意,白家這種黑道世家能夠提供的幫助也有限。
更遑論白卿然還想要洗白,那么白卿然跟付清桓在一起之后,就只可能是付家幫助白家,而白家能提供的幫助寥寥。
這種情況下,重禮的付博文當然不會輕易答應。
這就是他們之間天然的矛盾。
更不用說當年因為付博文的原因導致兩個小情侶分開八年之久。
羅德中笑得跟只老狐貍似的。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還沒發酵出來。
因為付博文還不知道付清桓這個兒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什么情況。
以他的謹慎,自然不會輕易做出什么發言。
主要是,他現在對付清桓的印象還停留在八年前,只覺得他是一個有點天賦的年輕人罷了。
心里還想著看好戲,羅德中就也沒有太過詳細地說明了情況,只是一直都笑瞇瞇地跟他們說著話。
商場上頂尖的幾個大佬都在這邊說話,其他人自然也會靠攏過來。
白卿然相信,關于她跟付清桓的事情,還有付清桓的身份,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就會人盡皆知了。
所以這些老狐貍是真的一個比一個討厭啊。
抿了口酒,白卿然繼續笑得一臉官方。
付清桓一邊應酬,一邊分出心思來低下頭湊到白卿然耳邊低聲問道。
“厭煩了?”
他對白卿然的性格很了解,也總是對她的各種小細節體察入微。
可能在別人看來,此時白卿然并沒有什么不同,笑得大氣溫婉,一直陪在付清桓身邊跟其他人說話。
但是付清桓就不一樣。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白卿然已經有些開始煩躁了。
聽到他的關心,白卿然心中一暖。
她捏了捏付清桓的手心,同樣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沒事。”
以前付清桓不在的時候她也會自己應酬,那個時候可沒有這么嬌氣。
因為她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怎么做更好。
但是自從付清桓回來之后,她發現自己就仿佛心里有了什么依仗一般。
大概就是感覺,有人撐腰,有人會一直在她身后陪著她幫她,所以就感覺忍不住嬌氣了起來。
尤其是付清桓說了,什么都交給他,她只需要快快樂樂地坐享其成就好之后。
感覺她都要被寵壞了。
明明不過是兩天時間,就已經丟掉先前的狀態開始釋放自我了。
白卿然這才發現,原來付清桓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
不過煩躁歸煩躁,因為有付清桓在身邊,所以她愿意陪著他,也能夠忍受這些人的攀談。
然而付清桓卻不愿意委屈她。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憑什么要因為別人委屈自己?哪怕是為了他將就也不行。
生意什么時候談都可以,今天也只是彼此攀攀交情閑聊,就算錯過了他也不在意。
只要自身足夠強大,別人自然就會遷就。
并且,就算錯過了這個機會,他也可以在其他時候彌補。
但是委屈卿卿就是不行。
所以他牽著白卿然的手,很快就發出了辭行。
“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情,我們恐怕要先行告辭了。”
看著付清桓露出抱歉的神色,一圈人哪怕是知道什么貓膩,也自然都是說著“沒關系”。
付清桓才是跟白卿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