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朵花中，石頭的存在感，稍顯差了些。

上學時，尚不覺得如何。畢業后，每次聚會，雖不缺席，卻也是能躲就躲，能少說話就少說話。這樣的石頭，很容易讓人忘記。

唯有碰到蕙兒的事，她才站出來，讓人無法忽略她的存在。大學時如此，畢業后依然如是。

“你和蕙兒，還住一起嗎？”

嫘姑聽大美說過，畢業后，她們一直住一起，偶爾還一起打工。

“沒有，前些日子，爸爸幫我買了套房，已經搬出去了。”

石頭眼神有些閃躲，話說得有點沒底氣。

嫘姑還感覺到，她的臉上，略帶愧色。

嫘姑忽略掉異常，笑著說：“那很好，恭喜你喬遷新居。”

“謝謝。你和諶圖，還在一起嗎？”

石頭的話題轉得有點快。一時之間，嫘姑沒反應過來。

石頭也不等嫘姑回答，自顧說下去，“小骨，你們分了，是不是？我看了新聞，他跟晴兒走了。”

傲儋交代過，他們的關系暫時不能公開。

嫘姑只能沉默。

石頭繼續說：“也好。好馬不吃回頭草，既然分開過，就沒必要再糾纏。諶圖跟晴兒，也是般配得很。”

顯然，石頭站在晴兒一邊。

“你真這樣認為？他們很般配？”嫘姑隱忍著問。

石頭極認真地說：“是啊。他們都是富家子弟，同到Y國留學，一起回國創業。他們是一樣的人，咱們普通人，高攀不起。”

嫘姑差點就信了，但理智告訴她，她的諶圖跟晴兒，不是一樣的人。不只不一樣，還有著云泥之別。

“不說他們了，你呢？有沒有紅鸞星動？”

石頭撇了撇嘴，“我才不要男人呢。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賈龍是這樣，諶圖也是這樣，還有……”

她這樣憤憤然，嫘姑頗感意外。

話題終結，只余沉默。

石頭開始刷手機。

嫘姑默默望向遠處。蕙兒摘了一朵蒲公英，送給小羽子。小羽子嘟起小嘴，輕輕一吹，蒲公英的孩子們，乘著風，打著傘，飛走了。

這畫面，莫名的和諧。蕙兒和小羽子，怎么感覺有點相像呢？

嫘姑心底凜然一驚，被自己的怪念頭嚇了一跳。怎么可能，蕙兒還沒出嫁，哪來的孩子？

石頭突然大叫一聲，“晴兒出事了！”

嫘姑收回胡思亂想，忙問石頭，“出什么事了？”

石頭遞過手機，讓嫘姑自己看。

晴兒雨天開車，與大貨相撞，生死未卜。

禍不單行，蘇建云被警察帶走，原因成迷。

蘇氏股票大跌，股民紛紛拋售。

……

石頭失態地搖著嫘姑的胳膊，“小骨，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嫘姑也是大吃一驚，只是這一次，她隱隱覺得，一切都是真的。變故的背后，可能跟傲儋有關。

不錯，晴兒所為，她也恨。只是，她從未想過讓她去死。

車禍？晴兒若這樣去了，也太殘忍了。

……

想著想著，嫘姑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石頭也跟著默默流淚。

蕙兒跟小羽子回來了，聽說了晴兒的變故，也默默地流著淚。

只有小羽子，幫她們擦淚，一個又一個。

“哭什么，一個個的……”山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嫘姑抬頭，“山慕師兄，晴兒……晴兒，可能沒了。”

“什么？”

顯然，山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