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事情？”
“是的，還望殿下能······”
“你問我就要答嗎？”姒陌歸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曹大儒的一句“不吝賜教”就這么卡在了嘴里。
姒陌歸才不慣著他，莫名其妙來梅林躲著，嚇了自己一跳不說，還理直氣壯的讓自己回答他的問題，搞得自己欠他一樣。
真是平日里輩人奉承慣了，總覺得自己說什么別人都該應著是吧？
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拒絕，他腦子一下子停止了運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麻煩先生讓一讓，我們該回去了。”
姒陌歸用著最客氣的語氣說著拒絕人的話。
曹大儒反射性的往旁邊讓開才發現原來自己站在了路的中間。讓完之后他又一次呆了，自己前半生從未有人讓自己讓過路，相反，走在路上別人遇見都是主動給自己讓路。更有甚者有人直接下來拱手站在路邊目送自己的車架離開。
眼見著姒陌歸即將離開，曹大儒才趕緊喊道：“殿下連我想問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拒絕了嗎？”
“不感興趣。”姒陌歸語氣平淡，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原本計劃的逛梅林摘花瓣自然也沒有了。好好的計劃被打亂姒陌歸面上不顯，心里卻是不高興的，懶得跟他扯，給滿城和冬舞使了個眼色就加快了腳步。
“聽說前些日子殿下丟了件衣服。”
姒陌歸剛要踩到臺階上的腳步退了回來，轉頭，“你想問什么？”
“還請殿下移駕。”曹大儒做出請的手勢。
姒陌歸不動。
“可讓那位小公子和殿下的侍女站在遠處，只要他們聽不見你我之間的談話就好。”
姒陌歸跟他走到梅林略深處，滿城和冬舞就站在百步外，確保能看到兩人。
“行了，沒人了，說吧，你怎么知道衣服的事？”
那件衣服是她臨來商茲前姒王后給她的，說讓她在接風宴上穿，姒陌歸問過原因，姒王后直說怕她不了解商茲的規矩，所有給她準備了。
姒陌歸敏銳的察覺到不是這個原因，但是母后既然不愿意說自己也沒有追問，總之母后不會害自己就行了。
接風宴那晚姒陌歸穿了那件衣服，明顯阮嬤嬤的情緒不對，曹太后的反應卻更為強烈。后來在有刺客的那晚就丟了。
刺客應該是趙明清派來的，就不知道衣服是不是在趙明清手里了。如果是那她拿一件衣服不知道有什么用。
“殿下不若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殿下的問題。”曹大儒和善道：“凡事總講究個先來后到。”
“你說。”
曹大儒終于神色鄭重起來，嚴肅道：“那衣服上的刺繡是誰繡的？”
沒等姒陌歸回答他又鄭重補充道：“希望殿下實話實說，這對老朽很是重要。”
既然是交換姒陌歸也不瞞他，實話道：“衣服是本宮母后給本宮的，刺繡的話本宮也不知道是誰繡的。”
“不可能，那么獨特的繡法天下應該只有一個人會才是。”曹大儒激動道：“莫非殿下不肯跟我說實話？”
被人懷疑姒陌歸不是很高興，臉上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意。
“我何必騙先生，先生自以為獨特，豈不知連我也會。”
她也會？不可能，不可能，那明明是她鉆研出來的繡法，明明天下只此一家才是，怎么連一個十三歲的小娃娃也會？
十三歲？
曹大儒冷靜下來，“不知殿下是從何學來的？”
“我母后教的。”
姜禹國，姒王后？
“不知殿下可知除了姒王后和您外還有誰會這種繡法？”
“母后身邊伺候的嬤嬤也會。”
是她，必定是她。她沒死，她沒死，太好了，她沒死。上天垂憐啊！上天垂憐。雖然不知道哪個是她，可是只要她好好的就好，就好。
“哈哈哈，真好，真好。”曹大儒突然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姒陌歸被嚇得往旁邊挪了挪腳步，心里嘀咕：這怕不是有毛病？
滿城和冬舞也聽到了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兩人對視一眼，冬舞抬起腳步欲往前。滿城攔住她：“沒事。”
姒陌歸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等他收拾好情緒才問：“你······還好吧？”
“多謝殿下關心，老朽很好。”
許是真的遇到讓他高興的事情了，他面色都紅潤了幾分。
“換殿下問了。哦，對，殿下是問我為何知道衣服的事情是吧？”
“老朽去太后娘娘宮里看見的。”他率先開口定了結局，“至于太后娘娘為什么會給老朽看，恕老朽不能說了。”
其實若是可以她巴不得自己看不到，可是就是那么巧，自己進去的時候剛巧有人捧著衣服來問她該怎么處理，所以才被自己看到了。
在曹太后宮里看到的？莫非刺客是曹太后派的？
“你和創造這繡法的人什么關系？”
“哈哈，殿下不若問一下你母后是否還記得阿延，若是您母后不愿意說我們的關系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母后跟你認識？”
“若是她就是創造繡法的人，那就認識。”
話這么說他卻有八分把握就是她，那么精彩絕艷的女子怎么可能為奴為婢？況且仔細瞧了之后會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嘴巴和她像了六七分。
“你這說了不就相當于沒說？”到最后給自己答案的還是母后。
“不行，本宮回答了你那么多問題，不公平。”
“那殿下再問一個，老朽這次一定如實回答。”
姒陌歸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他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你和曹太后什么關系？”
雖說她這個問題問得出乎自己意外，但是他還是老實回答了姒陌歸，“她是我妹妹。”
妹妹？“一母同胞？”
“一母同胞。”
這藏得可真深，只聽過曹太后有弟弟，沒聽說有哥哥啊？不過姒陌歸卻是信了的，若是這成關系就能說清為什么他罵了曹太后卻沒有事了。
“你妹妹你詩詞歌賦曲的作出來罵她？”
想想有一天陌緩寫一堆詩詞歌賦曲出來罵自己，那自己非得揍他不可。
曹大儒倒是坦然，“她叱雞司晨，遲遲不放權給王上，有負先王。”
“我看你倆肯定不和。”
曹大儒尷尬一笑，自己和妹妹確實不和。
“你今日找她所為何事？”
為什么不是說曹太后找他？曹太后若是找他就不會在那時候叫自己去慈安宮了。可見他是不請自來的。
這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曹大儒道：“讓他將之前抓進去的人放了。”
還知道救人？姒陌歸對他稍微改觀了一點。
她隨口問道：“太后娘娘答應放人了嗎？”
曹大儒老臉一紅，“這倒沒有。”
姒陌歸：“······”
“不過你放心，老朽一定會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