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在下下一秒，也是灰原泉無法看見的身后，相片上的微笑少女，笑容僵住了。
本來笑容是不斷加深的，此時此刻卻是突然停住。
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的額頭上有那么一絲絲的汗水。
表情似乎也有點努力。
但就是動彈不得，眼神瞬間就變了。
另一邊，灰原泉十分順利的完成了祈福咒文的描畫。
略加思索，他就開始了鎮宅咒文的描畫。
神宮司說過，除靈的最好方式就是畫咒文。
別人看不懂，還覺得高大上，實際上除靈師偷偷往里面畫個霍格沃茲魔法陣都可以。
這玩意兒是看人的，不是看畫成啥樣子的，紋路最多就是引導的作用。
所以灰原泉現在是動不動就畫咒文，這也是為什么他不演戲，還有雇主相信他的原因。
不過他現在有在演戲了，這么精湛的演技應該取得更多信任才是。
大杉健人倒是接了一個電話，聲音在客廳響起：“還要問話？昨天不都問過了嗎？”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還想問什么？”
“……除靈？你們不是警察局嗎，什么時候警察局探案都搞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了？！”
大杉健人突然拔高了聲音，然后關掉了電話。
然而灰原泉已然聽見了關鍵詞。
除，靈。
這年頭警察辦公都、都這么玄學的嗎？
所以和國每年這么多自殺案件就是這么來的？
灰原泉淡定的畫完了最后的咒文。
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候，地板上的所有水光仿佛亮了一下。
但又只像是被陽光照亮了而已。
灰原泉滿意的起身，一轉頭，卻發現大杉健人就在自己身后。
他掛完電話已經不知在什么時候走進了臥室，還走到了灰原泉的身后。
看灰原泉發現他了，大杉健人還尷尬的笑笑。
“大師，您、您畫您的，我就是有些好奇……”
“啊，沒事的。”灰原泉很淡定的裝好礦泉水瓶，剛想說結賬，又頓了頓，“您有毛巾嗎？”
他用了整整兩瓶礦泉水，手都濕了。
“有的、有的，我有新毛巾，就在衛生間放著?！?/p>
大杉健人笑笑，領著灰原泉走到了衛生間門口。
那張微笑的相片卻是不見了，桌子上干凈的很。
灰原泉開衛生間的一瞬間，內心已經震動。
這，就是有錢人的廁所嗎。
有錢人的廁所，不一定是用金做馬桶。
但一定比你家的某個地方大。
灰原泉沉默了。
這個衛生間和浴室相連，整體的大小有他半個房間那么大了。
暖黃色的燈光和瓷白的地磚墻磚，給整個衛生間帶來了一絲溫馨。
看，別人上廁所的地方都比你家高級。
灰原泉默默嘆了口氣，大杉健人已經拿著新毛巾走過來了。
“這個是新的毛巾，還沒用過，大師您不要嫌棄……”
“哪里哪里。”灰原泉自然的接過，客套話說上兩句，但手上動作不停，“用您的新毛巾擦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大杉健人遞毛巾的時候摸到了灰原泉的手，瞬間被燙的猛的一縮。
灰原泉一臉奇怪：“怎么了？”
大杉健人捂著手，表情驚疑不定：“……我手里好像進了肉簽，得去拿針挑一挑?！?/p>
“這樣啊。”灰原泉立馬自告奮勇，“那您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很會挑肉簽的。”
“我來幫您吧大杉先生，一個人也不方便是不是?！?/p>
大杉健人的表情好像僵了那么一瞬間，然后搖了搖頭。
“不、不用了……”
“這怎么行呢，既然是為您服務，那就得在這段時間內讓您滿意。”
灰原泉不介意幫大杉健人忙，畢竟他一會兒要說的價錢，可是獅子大開口。
萬一這位雇主不肯花錢，他不就白來了。
“真的不用……”大杉健人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奈何灰原泉太過熱情，直接將毛巾放在了水臺上，然后拉著他出了房門。
大杉健人的每一個表情都在扭曲，短短三秒內已經變換了五六個神情，然而灰原泉背對著他，根本沒有看見。
“您先坐著?！被以獙⒋笊冀∪税丛诹松嘲l上。
按住肩膀的時候，大杉健人的表情空白了有那么一瞬，不過很快又反應了過來。
但是灰原泉過于熱情。
主要是他覺得這單畢竟是真的死了個人，他裝模做樣的除靈，心里過意不去。
另一方面是，剛才畫咒文的時候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包針線了。
灰原泉覺得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幫忙幫到全。
而且大杉健人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期待的樣子，看來是十分信任他的。
灰原泉非常淡定的拿了一根針出來，而大杉健人的笑容在看見他過來的時候又僵住了。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完成……”
和國人就是喜歡欲拒還迎，這種禮貌的客套他真的見的夠多了。
人均傲嬌怪，他懂。
事后還會背地里感謝他的。
灰原泉一把拉過大杉健人的手，對方頓時疼的呲了一下牙，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對方的手上。
潤白修長，骨節分明，看著不像是中年男人的手，反而像是一名青年男人的手。
是能讓手控瞬間興奮起來的那種。
灰原泉心下有了底。
這位大杉健人先生，是真的有錢啊。
這手上一點繭子的痕跡都沒有，肌膚嫩的就離譜。
而且說不定年輕的時候還長得很帥，盡管他現在長相略顯抱歉。
但是一般手好看的人，顏值都不會低。
“您別擔心，我仔細為您找找?！?/p>
灰原泉捏住了大杉健人的手，對方卻一直在抖，甚至一度想要抽走。
他死死的把住手腕，然后開始耐心的尋找那根肉刺。
“您是哪根指頭疼？”
大杉健人的表情已經逐漸從忍耐變成崩潰，臉上也開始汗水遍布，每一根胡茬都快布滿汗珠。
手臂也抖得厲害，灰原泉只當他緊張，便沒有管，只是仔細的尋找那根肉刺，卻半天都沒有找到。
不過這手也太好看了吧。
摸起來手感也很好。
灰原泉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于是早見綾乃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幅場景。
灰原泉死死的拉住一只怨靈的手摸來摸去，而那只怨靈的表情已經快變成阿嘿顏了。
早見綾乃猛地一震，看向灰原泉的表情中瞬間加上了各種情緒：震驚、疑惑、不解……
此時此刻，她只想吼一句。
住手！這根本不是在除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