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圍鬧哄哄的，情緒激憤的人群差點兒就要跟醫生護士們動起手來，不過門外倒是及時的進來了一名警察，才堪堪穩住了局面。
“大家都安靜！待會會派人挨個做筆錄，不要慌張！你們現在都是安全的！只不過關于今天的事情很可能要簽訂一份保密協議！”進來的警察人高馬大，很快穩住了局面，最前面的幾名男子光看體型就不敢動手。
“不要胡亂散播謠言！”那警察狠狠的盯了一眼剛剛率先起哄的男子，“都在房里安靜等著！馬上就會來人！”
再過一會非自然處理部的人就要來做筆錄的，他們自然記的更全，只不過在場的群眾不知道而已。
為首的男人一時間撇不下面子，冷哼甩手又站回去了。
“有東西嗎？”灰原泉轉身看了看，都是人群，沒有其他的東西。他順勢轉了一圈兒，也沒看見什么其他的東西。
“有、有。”水島花音又打了個嗝。剛才那黑影一下就把她心頭上之前的所有情緒都沖散了，一下子冷靜下來。“我沒看錯，肯定是有的。”
“喂！你們倆！對就是你們，那邊兩個高中生！好好聽我說話！別瞎議論！”那警察吼了一句，灰原泉和水島花音立馬看了過去。
“聽見我剛才說啥了嗎！你們老師沒教你們別人說話的時候要認真聽嗎？”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倆，水島花音順勢打了個嗝，人群中傳出一陣緊憋的笑聲。
“聽、聽見了，就是安靜等待人來。”
那警察見水島花音眼淚糊了臉，頓時也有些嘆氣，在場的女性，特別是年齡偏小的，大半臉上都有淚痕，男人表情也都是泛著菜色，畢竟這種事情的沖擊性還是太大了，很難叫人一下子接受。
他自己也沒辦法接受，雖然當了警察，但畢竟不是一線的，很少有機會能見到這么慘烈的現場。
那警察撓撓頭，“那就先這樣，你們知道就好，乖乖在這里待著，有什么情緒就跟醫生和護士傾訴傾訴，但不要傷害人家，也不要鬧事，警察也都是為了民眾辦事的，不會害你們。”
“不會害我們……”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最前面站著的一個男人低沉著臉，喃喃出聲。
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離那女人最近的人之一，被血液和腦漿崩了一身，嚇的僵在原地，經過別人提醒才慘叫著往出跑，最后被警方逮住了。
那警察一眼就認出這個人了，這個人算是跟旁邊那名女性一樣慘的了，出事的時候就在死者身邊，那名女性直接嚇的跌倒在地，慘叫連連，他是直接愣在原地，估計受到的沖擊都不小。還是在現在這種安全的社會，估計是要去看心理醫生了。可能會拿到官方的賠款也說不定，近幾年的政策比較開放。
一瞬間他就想了很多東西，警察開口的時候順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都過去了。”
他本意是在安慰這個男人，順便還給了旁邊的醫生護士一個眼神，叫他們看好這個男人，結果沒想到那男人猛地抬起了頭。他眼睛瞪的老大，紅血絲遍布眼球，凸出的眼球盡顯瘋狂之色。
只是一瞬間，就見那男人上前一步，手飛快的從他的腰間拔出了上了膛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帶著壓滿的槍……來安慰我！”
那小警察一懵，就見那男人砰的開了槍，人瞬間倒在了血泊里。鮮血和腦漿瞬間泵出，一切都如同在商場中那樣，只不過這一回，離得最近的、被紅黃白的液體濺了一身的，是警察。
“啊！！！”
尖叫聲瞬間響起，場面再一次混亂起來，那警察都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喊安靜，卻無濟于事，人群瘋狂的后退，為首的男人抱著自己的女朋友直接從旁邊沖了出去，但是門已經被緊緊的關上了，他猛烈的敲著門，很快旁邊的人跟著他一起敲起來。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當恐懼蔓延的時候，從眾是很普遍的現象。
灰原泉突然想起這句話。這是神宮司在他的除靈書上寫下的東西，那些除靈書上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很多的篇章是在說這個世界。
不過他早已經將那些內容記得滾瓜爛熟，也對這個世界看的很淡。
再怎么瘋狂，也都無所謂。
“冷靜！大家冷靜一下！”那警察被這波操作搞的懵圈了，旁邊離得近的小護士已經吐了出來，人群打不開門又回來圍住他：“鑰匙呢！你以為你是警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們剛剛經歷了沖擊性那么大的事情，你就把我們關起來，沒看見已經有人瘋了嗎！你還想有下一個嗎！”
那男人狠狠的拎起警察的領子，眼中也凸出了紅血絲。“而且你帶著上了膛的槍來跟我們交流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們會暴走還是會怎么！還是說這件案子真的涉及了一些黑道上面的機密，你們警方人員要跟著黑道一起殺掉我們！”
和國黑道勢力可謂是又大又強，帶來的影響也是有利有弊，其中的弊就有對普通人性命的威脅，不過他們一般不明面兒上搞罷了。這種傳言可是流傳很久了，每一個和國人都知道。
水島花音卻是眨了眨眼，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灰原同學，剛才那個男人身后……有一道黑影。”水島花音突然感覺空氣溫度都冷了下來，“是真的，我沒看錯。”
“沒事的。”灰原泉企圖安慰水島花音，“你好好聽歌，別管這些，放輕松。”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看見了……灰原桑……你看墻壁！”
水島花音指向他們正對面的墻壁，醫生和護士正站在那面墻的面前，嘈雜的人群則涌在右側的門邊，無人注意到的是，雪白的病房墻壁上開始一點點的滲出黑色的痕跡，最后整面墻都變成了黑色。更可怕的是，那黑色仿佛不是單純的顏色，仿佛帶著生機與活力一般，是活著的黑。
醫生和護士尖叫起來，一下子栽倒在地。
“墻、墻！”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一觸即發的形勢也瞬間被那黑色的墻壁震住了。
灰原泉感覺有什么冰涼的感覺從脊背蔓延而上，一瞬間沖向了他的大腦，兩人正好站在空調前面，灰原泉下意識的就搖搖頭往前走了一步，但是被吹的頭痛的現象并沒有好轉。
「……經常會有一些小鬼喜歡出來嚇人。無非是什么，吊燈開始搖晃、頭頂咯吱咯吱、電視畫面開始閃爍，這種類似于鬼片一些的場景。當然都很假的啦。因為它們只會嚇人，其實都很弱，對付起來也是非常簡單。這種小鬼最喜歡力量外泄了，黑不垃圾的一坨，真的很惡心。」
「只要大喊一聲‘神宮司大人無敵！’外加把手放上去，就會安然無恙的啦。」
神使鬼差的，灰原泉突然想起神宮司的書上好像寫到過這種情況。
灰原泉十分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后上前，輕輕的摸了摸那面墻。
微不可查的咔嚓聲在房間里響起，那黑色之中帶著生氣的感覺瞬間消失，病房的大門也直接被踹開了。
八木和也端著佛珠沖了上來，“誰！在哪！讓貧僧來戰！”
屋內的人群和他面面相覷，他身后跟著一個光頭和尚和一群警察。
灰原泉看見八木和也和一眾警察好像都看向了自己，包括自己放在墻上的那只手。
他立馬就放開了。
“……嗯，我什么都沒干。”